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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演义 九曲黄河阵三（第3页）

这时，姜子牙又骑马赶到，将打神鞭祭于空中。闻太师难以逃脱这一鞭的厄运，只被打得三昧火喷出三四尺远。太师急忙催动墨麒麟跳出战圈，且战且走。黄飞虎等人则紧追不舍。

邓忠、张节见中军失守，只得保护着闻太师夺路而逃。南宫适等人则在后面追赶辛环、陶荣。吉立、余庆见势头不妙，也护持不住，只得败走。

辛环展开肉翅飞在空中，保护着闻太师往岐山方向退去。此时，雷震子离开了终南山，把二翅一夹，风雷之声随之而起。他飞至西岐山，远远望去，见闻太师正带着败兵而来。

雷震子大喜过望：“幸好遇到这些败兵，正好让我痛痛快快地杀他们一阵！”且说闻太师正受挫于锋锐之中，慌忙疾走。猛然抬头间，他看见空中飞来一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獠牙外露，凶恶之像令人心惊。

闻太师急忙喊道：“辛环！你看前面飞来一人，甚是凶恶，你可要小心应对！”话音未落，雷震子已大呼道：“吾来了！”举棍便打。辛环挥动锤钻迎面交还。两人在空中四翅翻腾，锤棍交加发出响亮的声响。

雷震子使用的是仙传的棍法，而辛环也是生来的英雄。这场空中大战，看得人惊心动魄。

雷震子与辛环在空中大战，只杀得辛环抵挡不住，最后只得抽身向岐山方向逃走。雷震子心想：“不可追赶。待会儿见了师叔和皇兄，他终究还会回来与我交战。”于是，他转向西岐城相府飞去。

当他来到相府时，只见众人都在姜子牙的府里报功，庆祝劫营得胜，挫败了闻太师的锐气。姜子牙大喜，慰劳众将说：“今日的胜利，都是你们的功劳，也是圣主社稷和百姓的福分。”众将回答：“这都是武王的洪福和丞相的德政，使得闻仲不识时务，失去了他的优势。”

正在说话间，忽然有人报告说：“有一道童求见。”姜子牙传令：“请。”不一会儿，雷震子进府下拜，口称“师叔”。姜子牙问：“你是哪座名山的弟子，今天到这里来有什么事？”雷震子回答说：“弟子是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门下的雷震子；今天奉师命下山，一来是拜见师叔立功，二来是见皇兄相会。”

姜子牙又问：“你皇兄是谁？”雷震子说：“皇兄就是武王。”姜子牙问两边站立的众将：“你们可认得他么？”众人都说：“认不得。”雷震子说：“弟子七岁时曾救文王出五关，我就是燕山雷震子。”姜子牙这才恍然大悟，对众将说：“此子先王曾经提到过，说他出五关时遇到了雷震子救护。今天他进西岐城来见我们，真是当今的洪福啊！我们得到了这样一位异人。”

于是，姜子牙带着雷震子去见武王。武王见到雷震子后十分高兴，感谢他当年的救命之恩，并称赞他是西岐的福将。从此，雷震子便留在了西岐城中与姜子牙、武王等人共同谋划天下大事。

姜子牙来到皇城，有执殿官向武王禀报：“丞相候旨。”武王传令：“宣。”姜子牙进殿，行礼完毕，奏道：“大王，您的御弟前来朝见。”武王问：“我的御弟是何人？”姜子牙回答：“就是昔日先王在燕山收的雷震子，他一直在终南山学艺，今日方才归来。”武王命令：“请他进来。”

雷震子进入内廷，倒身下拜，口称“皇兄”。武王称他为“御弟”，说：“昔日先王曾言及贤弟的功劳，你救他于危难之中，出关后又返回终南。今日相逢，实在是令人庆幸！”然而，武王见雷震子形貌凶恶，不敢让他进入内庭，恐怕惊吓到太姬等人。武王对姜子牙说：“相父，你代我好好款待他，在相府设宴吧。”姜子牙回答：“雷震子持斋，他只随我回府，以便日后立功。”武王十分高兴。当时，雷震子辞别了武王，回到相府。此处暂且不表。

再说闻太师兵败岐山，退了七十里，才收住败残的人马，扎下营寨。查点损失，发现折损军兵二万有余。太师升帐，长叹道：“我自提兵征伐多年，未尝有过挫败。今日到此地步，失机丧师，实在是令人痛恨！”他心中十分不乐，苦思无策。想要调遣其他将领，但各有镇守之责。太师忠心耿耿，恨不能立刻平定西岐，才能快慰其心。岂料如今失机受辱，只急得他当中神目睁开，长吁短叹。

吉立上前启奏道：“太师不必过于忧虑。况且三山五岳之中，您的道友颇多，或许可以请来一二位相助，大事自然可成。”太师听说后，心想：“我因军务烦冗，乱了方寸，一时竟然忘却了此事。”于是，他上帐吩咐邓忠、辛环二将：“你们好生看守大营，我去去就来。”太师乘上墨麒麟，把风云角一拍，那兽便腾空而起。

闻太师骑着墨麒麟周游天下，瞬间便可行至千里之外。这一日，他来到了东海的金鳌岛。太师举目望去，只见大海茫茫，青山幽静，心中不禁嗟叹道：“我因为国家事务烦琐，先王托孤的重任在肩，不知何时才能摆脱这些烦恼，静坐蒲团之上，参悟玄妙之道，闲看《黄庭经》一卷。任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与我又有何干。”

这金鳌岛真是一个好地方，有无穷的奇景可供观赏。闻太师在这里暂且放下心中的烦恼，静心欣赏四周的景色。他感到自己的心灵仿佛得到了净化，对于未来的路也更加清晰了。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不能在这里久留。于是，他收拾心情，准备离开金鳌岛，继续踏上征程。

闻太师来到金鳌岛，下了墨麒麟，环顾四周，只见各处洞门紧闭，空无一人，静悄悄的，不知众道友们都去了哪里。他沉吟半晌，心想：“不如往别处去吧。”于是，他重新骑上墨麒麟，正准备离开金鳌岛，却听有人叫道：“闻道兄！往哪里去？”

闻太师回头一看，原来是菡芝仙。他忙上前行礼，问道：“道友往哪里去？”菡芝仙回答说：“特来会你。金鳌岛的众道友们都去白鹿岛练阵图了。前日申公豹来请我们去西岐助你。我如今在八卦炉中炼一物，功尚未成，若是完了，随即就至。众道友现在白鹿岛，道兄，你可速去。”

闻太师听说大喜，于是辞别了菡芝仙，径直往白鹿岛而来。霎时间便到了白鹿岛。只见众道人有的戴一字巾、九扬巾，有的戴鱼尾金冠、碧玉冠，有的挽双抓髻，有的陀头打扮，都在山坡前闲谈，不在一处。

闻太师看见他们，大声呼喊道：“列位道友，好自在啊！”众道人回头一看是闻太师来了，都起身相迎。其中秦天君说：“闻得道兄征伐西岐，前日申公豹在此相邀助你。我们在此练十阵图，刚刚完备。恰好道兄到来真是万分幸运！”

闻太师问道：“兄练的是哪十阵？”秦天君回答说：“我们这十阵各有妙用。明日至西岐摆下便可知道其中变化无穷。”闻太师看罢说：“为何只有九位却少一位？”秦天君解释说：“金光圣母去白云岛练她的金光阵了因其玄妙与众不同所以少了她一位。”

董天君问道：“列位阵图可曾完备？”众道人回答说：“都完备了。”“既然完备了那我们就先往西岐去吧。闻兄在此等候金光圣母同来。你意下如何？”闻太师说：“既蒙列位道兄厚爱闻仲感激不尽。这是极妙之事。”

九位道人跟随闻太师一同前往西岐山，到达营地后，吉立率领众将迎接，他们上中军帐与众道人相见。秦天君问：“西岐城在哪里？”闻太师回答：“因我前夜败兵，退至七十里安营，此处乃是岐山。”众人说：“我们连夜起兵前去。”闻太师命令邓忠为前队起兵，整点人马，一声炮响，杀向西岐城来。他们安营扎寨，三军安定后放起营中大炮，呐喊传更。

姜子牙在相府中因为之前的胜利，与众将每天议论天下大事。突然听到喊声，姜子牙说：“闻太师想必取得援兵到了。”旁边有杨戬回答说：“闻太师新败，去了半月，弟子听说此人是截教门下，必定请了左道旁门的帮手，我们也要仔细防护。”姜子牙听完后，心中疑惑，于是同哪吒、杨戬等都上城观看。他们看到闻太师的行营今非昔比，营中愁云惨惨，冷雾飘飘，杀光闪闪，悲风切切；又有十几道黑气直冲云霄，笼罩中军帐内。姜子牙看完后惊讶不已，众弟子也默默无言，只得下城回到相府，共同商议破敌之策，但实在无计可施。

闻太师安营后，与十天君共同商议破西岐的策略。袁天君说：“我听说姜子牙是昆仑门下。想我们两教皈依的总是一理，如果是为了红尘中的杀伐之事，我们不必动此念头。既然已经练成了十阵，我们就先与他斗智，这样才能显示出两教中的玄妙。如果要倚仗勇力来争斗，那都不是我们道门所应该做的。”闻太师说：“道兄的话说得很好。”

第二天，成汤营里炮声一响，布开了阵势。闻太师骑着墨麒麟，坐着名车请姜子牙出来答话。有人报进相府，姜子牙随即调遣三军摆出城来。只见旌旗招展五色缤纷众将气概轩昂。姜子牙骑着四不相上看成汤营里布成的阵势只见闻太师坐在麒麟上手持金鞭在前后面跟着十位道人一个个面目凶恶脸色分青、黄、赤、白、红五种都骑着鹿而来。

秦天君骑着鹿走上前来，向姜子牙稽首行礼说：“姜子牙请了！”姜子牙欠身回礼说：“道兄请了。不知道各位道兄来自哪座名山？何处洞府？”秦天君回答说：“我是金鳌岛的炼气士秦完。你是昆仑门的客人，我是截教的门人，为什么你要倚仗道术欺侮我们教派？这很不符合我们道家的体面。”

姜子牙回答说：“道友从哪里看出我欺侮了你们的教派？”秦完说：“你将九龙岛的魔家四人诛杀，还深深地侮辱了我们的教派。我们今天下山，就是要与你见个高低。我们并非倚仗勇猛，而是各自以秘授的法术来展示功夫。我们又不是凡夫俗子，不会恃强斗勇，那都不是仙人的体统。”

秦完说完后，姜子牙说：“道兄通明达显，普照四方，周流上下，原无二致。但纣王无道，绝灭纪纲，王气黯然。西土的仁君已经出现，我们应当顺应天时，不要迷失自己的本性。凤凰在岐山鸣叫，预示着圣贤的诞生。从来都是有道克无道，有福催无福，正能克邪，邪不能犯正。道兄幼时访求名师，深悟大道，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秦完说：“据你所言，周王是真命之主，纣王是无道之君。我们此次前来，助纣灭周，难道便是不应天时？这也不是口头上能讲清楚的。姜子牙！我在岛中曾练有十阵，现在摆出来给你看看。你不必倚仗强势，恐怕会伤害无辜的百姓和将士。不知道子牙你意下如何？”

姜子牙说：“道兄既有此意，姜尚岂敢违命。”只见十位道人都骑着鹿回到营中，一两个时辰后，把十阵都摆了出来。秦完再次来到阵前说：“子牙，贫道的十阵图已经摆完，请你仔细观看。”姜子牙说：“领教了。”于是带着哪吒、黄天化、雷震子、杨戬四位门人来看阵。

闻太师也在辕门和十位道人一起细看。姜子牙带来的四人中，哪吒站在风火轮上提着火尖枪；黄天化骑着玉麒麟；雷震子面容狰狞；杨戬则道气昂然。杨戬走上前对秦天君说：“我们看阵的时候，你们不能用暗兵、暗宝来暗算我们的师叔，这不是大丈夫所为。”秦完笑着说：“我叫你们早晨死，你们就不敢午时亡。我怎么会用暗宝伤害你们呢？”哪吒说：“口说无凭，动手才能见真章！道者不要夸口！”

四人保护着姜子牙看阵。他们看到第一阵上挑起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天绝阵”；第二阵上写着“地烈阵”；第三阵上写着“风吼阵”；第四阵上写着“寒冰阵”；第五阵上写着“金光阵”；第六阵上写着“化血阵”；第七阵上写着“烈焰阵”；第八阵上写着“落魂阵”；第九阵上写着“红水阵”；第十阵上写着“红砂阵”。姜子牙看完后，又回到阵前。

秦天君问：“子牙，你认识这些阵吗？”姜子牙说：“十阵我都已经明白了。”袁天君问：“那你能破吗？”姜子牙说：“既然在道中行走，怎么能不破阵呢？”袁天君又问：“那你什么时候来破阵？”姜子牙回答说：“此阵还没有完全布好。等你们布好了阵，用书信通知我，我再来破阵。”说完姜子牙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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