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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阮碧微微一笑，说：&ldo;真人，你错了，路都是人走出来，有脚就有路。&rdo;说完，往灌木丛里一钻。她身子单薄柔软，倒也象鱼一样钻了进去。只是身上穿着的夏日薄衫，被犬牙交错的树枝扯拉着，滋拉几声，勾下裙衫数片。

&ldo;五姑娘，你会后悔的。&rdo;紫英真人看着她钻进灌木，渐渐远去，虽然恼怒她不识好歹，却也十分折服。

钻过灌木丛，是松树林，阮碧倚着树淌了一会儿眼泪，这才另外找路回洗尘山居。

秀芝一见她，圆睁眼睛，大呼小怪着：&ldo;哎呀呀，姑娘你这衣服怎么了？哟，胳膊也刮伤了？&rdo;顿了顿，拎着油灯，凑近来细看，&ldo;姑娘是不是还哭过？&rdo;

阮碧偏开头，不让油灯照着，说：&ldo;去帮我放好水，我要洗澡。&rdo;

秀芝放下油灯，拿过浴盆放好水。阮碧糙糙洗完，一声不吭地上床睡觉。不想悲伤，因为悲伤再无意义，原来时空的她已经死了，加班太多、积劳成疾，感冒药只是诱因。现在的她就是阮碧，有时候，再不甘心也得认命……

初一那天，大夫人带着诸位姑娘过来烧香还愿，然后把阮碧也接回去。阮碧还是跟四姑娘同一马车。她有点悒郁寡欢，人也比两天前清减了，时不时看阮碧一眼，又不说话。

阮碧纳闷地问：&ldo;四姐姐怎么了？是有话就跟我说吗？&rdo;

四姑娘连迭摇头。

&ldo;京城可有什么新鲜事儿？&rdo;

说到这事，四姑娘又是一阵怅然，说：&ldo;新鲜事儿倒没，就是昨日有圣旨到杜尚书家，封杜秋华为淑仪，过几日便要接入宫中。&rdo;

一开始就是九嫔，地位不低，怪不得四姑娘要悒郁寡欢了。

&ldo;……还有，便是听说官家要为晋王选妃了。&rdo;四姑娘无精打采地说，晋王的妃子必定是名门嫡女，她是踮起脚尖也够不着，所以也不用想了。

阮碧微微诧异，问：&ldo;晋王不是都二十好几了，居然还没有成亲？&rdo;

&ldo;原先是定过一门亲事，就等他从西北回来成亲，但是那位姑娘去年过世了。&rdo;

阮碧&ldo;哦&rdo;了一声，对这些权贵的事情她并不是特别关心，比较关心的是阮府里的事情。&ldo;咱们家里可有什么新鲜事？&rdo;

四姑娘瞟她一眼，缓缓地摇摇头。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告诉阮碧‐‐你即将订亲，未婚夫是个瘫子。自打上回林姨娘挨打，她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回到阮府，大伙儿先去老夫人屋里请安。

老夫人斜靠在榻上，脸色光亮，看来是大好了。身边站着一干丫鬟婆子，郑嬷嬷也在。阮碧一进门就看到她腰间挂着一个浅绿荷包，而不是平时常挂着的鸦青色荷包，心里一动，又想起四姑娘在车里的异常神色。

正走神，忽然听到老夫人说：&ldo;五丫头，紫英真人找你说了什么？&rdo;

阮碧凝神说：&ldo;没有什么，只是谈玄论道。&rdo;

老夫人带点失望地&ldo;哦&rdo;了一声，不再多问了。又跟大家说了几句闲话，摆摆手，示意大家都散了。

阮碧拖拖拉拉，最后一个走出去，又在老夫人后院逗留片刻，见郑嬷嬷一直没有出来，只得作罢。出角门，走过东西夹道，只顾着垂头想事，差点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满怀。

一抬头，原来是阮弛，赶紧行礼说：&ldo;三叔好。&rdo;

阮弛冷冷地&ldo;嗯&rdo;了一声，举步要走。

&ldo;三叔。&rdo;阮碧叫住他，&ldo;侄女有件事想请教。&rdo;

阮弛停住脚步，眉头紧皱，不解地看着她。

&ldo;秀芝，你先把包袱拿回屋里去，我跟三叔说完，会自己回去的。&rdo;打发走秀过，阮碧朝荷塘方向做了个手势，&ldo;三叔，咱们边走边说。&rdo;

阮弛略微犹豫，还是跟着她走。

走到空旷处，阮碧问：&ldo;三叔可相信一个五岁的幼儿有杀人之心？&rdo;

阮弛眼睛微眯，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ldo;我只知道她有杀人之行。&rdo;

&ldo;她不是被人嫁祸，便是被人唆使，三叔难道看不明白？&rdo;

&ldo;我自然明白，但她的手上沾着性命，我是绝对不会饶了她的。&rdo;

阮碧摇摇头，说：&ldo;三叔你不去找真凶，却迁怒于她，这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rdo;

&ldo;你怎么知道我不找真凶？你放心好了，凡着沾着我母亲性命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do;阮弛环视着阮府，森冷地说，&ldo;就让京西阮府，百年世家，作为我母亲的陪葬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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