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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2页）

我悚然一惊，似有针尖刺进指尖，疼得我嗓音发颤，威赫怒道：&ldo;胡说！你怎会是张德子？&rdo;

他哽咽道：&ldo;娘娘，老奴确是张德子，老奴之所以毁容，便是为了潜入龙城。大约半年前，老奴从地下密道潜入，秘密藏于此处偏僻的宫苑，半载以来一直寻机见娘娘一面，无奈娘娘周边守卫严密，老奴无法靠近，只期盼娘娘哪一日前来此处，便是太后的造化了！&rdo;

&ldo;太后？&rdo;我微一愣神，不明白他所指何人，倏然，姑姑端雅的面容隐隐浮现，凤眸微转……我恍然有所了悟，却是极其不愿相信，急声问道，&ldo;姑姑怎么了？枫儿呢？你潜入宫中，他们现今何处？&rdo;

&ldo;娘娘，太后和陛下……早已不在人世了……&rdo;张德子声泪俱下，哀伤的抬手抹泪。

不在人世了？死了？他在说什么？死了？怎么可能？他们好好的，怎么会死？可是，若他们安然无恙，他也不会潜入龙城……我闭上眼睛，复又睁眼森然看他：&ldo;究竟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他们吗？&rdo;

张德子悲伤道：&ldo;老奴与太后、陛下顺利出城，一路往南走，太后想要回扬州看看，就折往扬州。太后想要在扬州乡下安顿下来，老奴不好说什么，便随了太后的意。无料，自出洛都，就有一批黑衣人远远追随，待今岁二月，方才动手杀死太后和陛下。&rdo;

为何要等到今岁二月再下手？这不是很怪异吗？

霸天阙钗头凤（8）

一阵更猛的冷风呼啸而过，掠起梧桐黄叶漫天飞舞，掠起袍裾翻卷如翅，满目凄迷。热泪滑落，瞬时成冰，刺入脸肤，生硬的疼……姑姑，枫儿，我终究害了你们，我错了，我是刽子手……

是谁？是谁要赶尽杀绝？又是谁看透我的布局？我瑟瑟发抖，问道：&ldo;姑姑与枫儿遇害，你在哪里？可知黑衣人何人所派？&rdo;

张德子垂首道：&ldo;当时老奴在屋舍附近的田里干活儿，听到叫声立即赶回，却是来不及……&rdo;他的嗓音再次哽咽，&ldo;老奴躲在屋后，看见陛下躺在地上，太后满身都是血，挣扎着质问黑衣人。一个黑衣人说，反正你就要去见阎罗王了，告诉你也无妨。&rdo;

浑身发抖越发厉害，我害怕、害怕听到一个我极其不愿听到的名字……

张德子看我一眼，欲言又止，须臾，终是狠心道：&ldo;娘娘，那个黑衣人说，是当今陛下的密令！&rdo;

万箭穿心！心口已成靶子，仿有一丝血红在眼底飘过，那是姑姑与枫儿的鲜血，那是无处不在的心痛……血滴子一颗颗的溅落，我听到了，血腥而残酷……

张德子老泪纵横道：&ldo;娘娘，老奴不该说，不该说……老奴也听闻当今陛下执意立娘娘为后，想是待娘娘极好……可是，太后和陛下死得好惨……&rdo;

我笑了，咯咯直笑，破碎而冰冷……微笑里，一行清水穿越而过，落地成冰……我拖着沉重的身子，惶然四顾，眼前黑暗一片，风声乍然停歇，一切皆已停止，整个天地间，再无任何声响，听不见任何声响……

好！太好了！如此真相！太好了！

&ldo;阿漫，假若有一日，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会不会离开我？&rdo;

&ldo;假若有一日，我伤害了你，你会不会离开我？&rdo;

元宵宫宴那一夜，他如此问我，而我错当别意……原来，一切早已布局，一切尽在掌握，只是自己自欺欺人的以为天衣无fèng……他何等精明，怎会愚蠢的让我摆布？

你无所不知，你洞悉一切，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姑姑与枫儿已经走了，不再威胁你的皇图霸业，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你以为我一生一世都不会知晓，可是，没有不漏风的墙……

追杀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欺瞒我&ldo;没有后宫、只有皇后&rdo;，杀害姑姑与枫儿，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纵然你痴情予我，纵然你百般宠溺，纵然你为了皇图霸业不择手段，但是，心狠手辣至此……我身边的人，都要成为你的剑下亡魂吗？我在乎的人，都要一一被你手刃吗？

&ldo;娘娘，您为何在这里？&rdo;

我似乎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抬起脸庞，只见一张担忧的脸孔漂移在我跟前。他深切锁眉：&ldo;娘娘怎么了？卑职护送娘娘回宫！&rdo;

冷一笑！呵，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好愚蠢，天底下竟有我如此愚蠢的女子，竟会相信流澈净、相信冷一笑、相信阿绸阿缎……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掌控我的一举一动，他根本不信我；让冷一笑一力承担所有罪责，却不知纸永远包不住火；他一直在算计我、欺瞒我、监视我……这样的流澈净，我深深无语……

撕裂的痛楚！坠落的绝望！

我瞪着他，冷笑道：&ldo;冷统领，你所要尽忠的，是唐王，还是青梅竹马的阮香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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