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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第1页）

世间佛可灭，心中佛难灭。朱由检心中不畅快：人死如灯灭，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奈何世人皆痴愚，偏心向佛陀啊？！

朱由检如同斗败的公鸡，仓皇逃离河南，向东往南直隶而去。忠诚的将士陪伴在他的左右，然而他...

风自西北来，卷过黄沙百里，吹得荒山上的经幡猎猎作响。那口黑钟悬于半空，虽未完全复原，却已生出无形气场，压住方圆十里地脉。少年立于钟下，白发无风自动，双目微闭，似在聆听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律动。

王兴隆盘坐于裂石之上，气息如残烛摇曳。他手中捏着一枚枯叶，那是昨夜从敦煌方向飘来的??本不该存在之物，却真真切切落在掌心，叶脉间隐隐浮现血色符文：“**第八珠将碎，信火欲熄。**”

“你听到了吗？”少年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

老僧睁眼：“什么？”

“人心。”少年轻笑，“有人开始不信了，但也有人更信了。怀疑与虔诚交织，像两股逆流冲撞，激起了更大的浪。这浪潮……正在把梦推上岸。”

话音未落，钟体第八颗螭龙珠猛然震颤，灰雾翻涌成漩涡，竟从中浮现出一幕幻象：江南水乡，一座书院内，数十学子围坐辩论。

“白发王者若真能改天换地，为何至今不现身朝堂？反倒靠梦境蛊惑人心？”一名青衫书生拍案而起。

另一人冷笑反驳：“你可知道昨夜多少边军梦见他执剑巡边，驱逐建奴？又有多少灾民梦到田赋尽免、粮仓开仓？这不是蛊惑，是共鸣！”

争执愈烈，忽有一老儒起身，颤声道：“三十年前我曾见异象，紫微星黯淡，北斗倒悬。当时不解其意，如今方知……大明气数将尽，新命已在民间孕育。”

话音刚落，窗外一道银光掠过，众人抬头，只见夜空中竟有无数萤火般的小点汇聚成字??“**信者生，疑者醒。**”片刻后消散无踪。

幻象戛然而止，螭龙珠发出一声脆响，表面裂开一道细纹。

“不行！”王兴隆猛地咳出一口黑血，“信仰太杂，正邪混流，第八珠承受不住纯粹意志的反噬！再这样下去，容器未成就会崩解！”

少年却不惊反笑：“那就让它崩一次。”

“你说什么？”王兴隆震惊。

“我说，让梦破一回。”少年转身望向南方，“他们以为信仰必须完美无瑕才能支撑变革？错了。真正的信仰，是在破碎之后仍愿拾起碎片继续前行的东西。”

他抬手一引，掌心那由千万名字组成的图腾缓缓升起，化作一道光流注入钟体。刹那间，整座荒山剧烈震动，地底深处传来低沉轰鸣，仿佛九泉之下有巨兽苏醒。

与此同时，京城梦政院。

宋弘业正带领十余名通梦士围坐铜盆，盆中盛满取自太庙牌位旁的井水。水面映出星空轨迹，忽然扭曲变形，显现出一片燃烧的村落。

“这是……山西阳曲县？”一名通梦士失声。

“不止。”宋弘业眯眼，“看水波频率，全国至少十七处同时出现类似景象。不是真实火灾，而是集体潜意识投射出来的‘记忆残影’。”

骆昭站在窗前，脸色铁青：“又是那些自焚信徒留下的精神烙印？”

“不完全是。”宋弘业摇头，“这次不同。以前是悲壮献身，现在……是愤怒。百姓开始质问：为什么只有他们牺牲？朝廷在哪？官府在哪？”

正说着，门外侍卫急报：“大人！顺天府刚刚查获一批伪钞，上面印的不是龙纹，而是那个白发少年的侧影！背面写着??‘未来通宝，天下共用’！”

宋弘业抚额苦笑：“他已经不在梦里了。他在现实中造币。”

骆昭冷冷道：“该抓的抓，该杀的杀，绝不姑息。”

“没用的。”宋弘业叹气，“你烧十万个纸条，也灭不了一个深入人心的念头。尤其当这个念头还带着血和泪的时候。”

就在此时，铜盆水面突兀泛起涟漪，一行血字浮现：

>**第二声已落，第三声将启。

>欲阻者，请先问心。**

众人悚然。

同一刻，南京城外某座破庙中，小玉跪坐在蒲团上，面前摆着九盏油灯，代表九省梦导使。其中三盏已熄，余下六盏摇曳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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