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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第1页）

“陛下，这就是你说的两个屁股大的？！”朱求柱正对着眼前的两匹小母马发呆。

“你懂什么，这可是西域贡马，比你牧场养的那些玩意大只多了！”朱由检鄙夷道。

“陛下啊，马之优劣，在适其用，非在其高...

崇祯十七年五月初七，晨光初透，紫禁城的琉璃瓦上还挂着昨夜未干的雨珠。乾清宫前铜鹤口中的香火已熄，唯余一缕残烟袅袅升腾，似在追悼那场悄然落幕的暗战。王兴隆一夜未眠，端坐于御案之后，手中握着那页残纸，目光久久凝滞于“容器”二字之上。

他忽然笑了，笑声低哑如风穿枯井。

“容器……原来从头到尾，他们要找的不是血脉，而是能承载‘建文意志’的躯壳。”他低声自语，“可人非器物，岂容他人灌注幽魂？”

窗外传来脚步声，轻而稳，是骆养性。他入殿时面色沉静，衣甲未卸，显然彻夜巡查未曾合眼。

“陛下，地宫入口已用熔铅与铁浆三层封死，又布下镇邪符阵十二道，钦天监监正亲自主持，确保阴气不泄、灵机断绝。”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那具少年尸身，医官剖验后发现其脑中嵌有一枚玉片，形如蝉翼，刻有微型经文，疑为‘寄魂蛊’核心。此物已被焚毁，骨灰投入护城河。”

王兴隆点头，将那页残纸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骆养性接过一看，脸色骤变：“这……这是谁写的？为何落款竟在今日之后？”

“是啊，”王兴隆缓缓道，“五月初六写下的记录，却提到了尚未发生的实验失败。这不是寻常档案，而是某种预演??或者说，推演。”

他站起身，踱至窗前，望着远处钟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轮廓。“他们不仅计划百年，甚至试图窥测未来。‘转轮计划’七代培育，每一代都是试错。第七代失败了，意识融合不足三成，于是他们便想重来。可问题是……他们凭什么认为还能再来一次？”

骆养性眉头紧锁：“莫非，还有第八代？”

“不止。”王兴隆冷笑，“只要有足够多的人相信那个传说，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容器’被制造出来。信仰，才是真正的培养皿。”

两人沉默良久，殿外风起，卷起几片落叶拍打窗棂。

忽听景山方向传来一声钟响??并非三十六响之列，只是寻常报时。

“宋应星说，新钟机关已彻底改造成远程控槌系统，今后任何异常敲击都将触发警铃。”王兴隆道，“但防得住钟声，防不住人心。”

骆养性低声道：“民间已有传言，称昨夜白发王者虽死，然其血渗入地脉，三年之内必生异象。杭州那边，已有寺庙私设牌位，供奉‘承渊真主’。”

“那就让他们供。”王兴隆忽然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但你要派细作混入其中，记录每一句祷词，登记每一个烧香之人。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传谣，是谁在煽动敬畏。”

骆养性领命而去。

王兴隆独自立于殿中，忽觉一阵寒意袭来。他伸手抚过龙椅扶手，指尖触到一道细微裂痕??那是去年冬日太监擦拭时不慎磕碰所致，一直未修。

他盯着那道裂痕，忽然想到：这把椅子，真的属于他吗？

十七年前，他以信王身份入继大统，那时朝纲崩坏，流寇四起，关外清军虎视眈眈。他接手的不是一个帝国，而是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他勤政、节俭、诛魏忠贤、起用袁崇焕，也曾梦想中兴社稷。可命运似乎总与他作对：蝗灾、旱灾、瘟疫、兵变……一个接一个砸向他的江山。

他曾无数次问天，为何偏偏是他？

如今，当他终于明白自己或许只是另一个“容器”??被时代选中背负皇权之名的凡人??反倒释然了。

“我不是真龙。”他对空荡的大殿说道，“但我必须像真龙一样行事。”

午后，内阁呈上奏折十余封，皆为各地巡抚所报灾情。陕西大饥，人相食；山东盗贼啸聚山林，自称“赤旗军”，打出“迎归旧主，免赋三年”口号；湖广水患，堤坝溃决，百姓流离失所。

王兴隆一一阅毕，提笔批红：

>“开仓赈济，不限户籍。

>凡因饥寒为盗者，捕而不杀，编入屯田营。

>各地书院增设义学，教化愚氓，破除妖言。

>钟楼碑文拓本分发天下，使民知正统所在。”

写罢，他唤来司礼监太监，吩咐道：“明日朕要亲赴京畿巡视，查看春耕恢复情形。不必仪仗，只带百名锦衣卫便衣随行。”

太监惊道：“陛下万金之体，岂可轻出？若有刺客……”

“刺客不可怕。”王兴隆淡淡道，“可怕的是百姓不再期待皇帝能来。”

次日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驶出东华门，沿官道南行。王兴隆换了一身青袍，戴斗笠，扮作巡查御史模样。沿途所见，尽是荒芜田地与破败村落。偶有农夫耕作，也多面黄肌瘦，牛力不足，犁深不过寸许。

他在一处村口停下，见几位老农围坐石墩，正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北边地底下钻出个白发神仙，活了三百岁，专收冤魂，要替建文爷报仇哩！”

“胡扯！我侄儿在锦衣卫当差，说那是个疯小子，被人用药养傻了，拿来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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