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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她不理会他的抗议，手指停在他胸前的一道伤痕上。那伤痕长约半尺，虽已化疤，但仍多少能看出当时的严重景况，只怕也曾让他命悬一线。

她皱眉，认真道：&ldo;我若是你师父，绝不会容你如此作践自己。&rdo;

他闻言，久久没有回应。好一会儿，他移了话题，问她：&ldo;我要杀你，你为何还救我？&rdo;

她笑了出来，答道：&ldo;因为我喜欢你啊。&rdo;

&ldo;休再胡言！&rdo;他微恼，提了声音，斥她一句。

&ldo;为什么认定我是胡言？难道数次救你，还不够印证我的真心么？&rdo;她问。

她的坦然诚挚，让他心乱如麻，他按捺着内心的慌乱，道：&ldo;你认识我多久，又了解我多少，也敢这样妄谈真心。&rdo;

&ldo;为什么不敢？&rdo;她笑道，&ldo;有些人朝夕相对，也不过陌路。有些人萍水相逢，却能成知己。我初见你时，就觉得已经认识你好久了。&rdo;

&ldo;可我并没有这么想……&rdo;他不敢正面她的话，只是一味抗拒，固执地反驳她。

&ldo;无妨。从今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我是胡言还是真心，总有分晓。&rdo;

这样的认真，让他无法招架。水光之下，她素净的脸庞有些苍白。为了救他，她施过镜映之法，又起玄水之阵，想必已经十分劳累。可她却还是笑着，用十分的明丽和温柔，说这些让他心慌的话。

他不禁自问，若不是这个容貌，若不是这个声音，他会不会如此动摇……

见他深切地看着自己，她笑着问他：&ldo;我真有那么像你师父吗？&rdo;

被猜中所想，让他有些畏怯。他收回目光，低低答应道：&ldo;一模一样。&rdo;

她想了想，又问：&ldo;若我真的是你师父，你会喜欢我么？&rdo;

他有些无奈，怅然答道：&ldo;不会。&rdo;

&ldo;为什么？&rdo;她不解。

&ldo;弟子事师，敬同于父。既然是师徒，若有这不敬之想，岂非亵渎？&rdo;他答。

&ldo;若师父要你想呢？&rdo;她继续问。

他有些好笑，&ldo;哪有这种事。&rdo;

&ldo;若有呢？既然你如此敬重你师父，师命难违，你当如何？&rdo;她问得认真。

这一次，他答不上来。芳青是他师父，毋庸置疑。但他的心内当真只认定她是师父么？她从未曾教他养他，当真算得上是他师父么？

不知怎的，这春日时分，却有一缕桂香，若有似无，幽幽萦绕，撩着心。都说弟子敬师，师亡，持服百日，心丧三年，常思容止。可这六年来，他从未敢想过她。甚至，连后山也没有再敢踏足。这份畏怯究竟是什么，他亦不敢细思。

心里的纷乱浮沉，终化了一声叹息。他闭目，不敢再看她，声音愈发颓然无力，只道：&ldo;我不知道……&rdo;

芳青听了这回答，眉峰轻轻一蹙。片刻思忖，她的手指移到他的心口，继而俯身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惊讶到无法思考。她嘴唇熨出别样的炽热，烫了血脉，乱了心跳。

轻轻一吻，浅淡温柔。她离开他的嘴唇，微微抬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掌下，他的心跳激烈，不复平静。

&ldo;你……&rdo;他红了脸，显然羞恼，却无力反抗，只能厉声斥她，&ldo;放肆！&rdo;

她却全然不怕，手指离开他的心口，缓缓移上。她捧着他的脸颊，含笑道：&ldo;殛天府的规矩，若看中了一样东西，抢过来占了，便是你的。&rdo;

他气慌了，声音发着抖，&ldo;人心真情，岂可比作东西？！&rdo;

她笑着，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嘴唇，道：&ldo;我以真心跟你换，你又不愿意。怎怨得了我用抢的？&rdo;她说着，慢慢压低了身子。切近的话语，带着任性的霸道，&ldo;我不管你心里有谁，纵然是你师父，我也照抢不误……&rdo;

还不等他反驳，她阖眸，再一次吻了下去，温存深切。

他想要推开她，还不等抬起手，却已被她轻轻摁下。他所有的抗拒，竟都成了暧昧，将那一吻引至更深的纠缠。他听见自己无所适从的呼吸，渐化作沉浊的轻喘，这才知道，自己的顽固的防御，原来不过一张薄纸……

就在他几乎就要沦陷之时，忽听有人厉喝道：&ldo;混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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