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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2页）

&esp;&esp;不带感情地记录之后，他写道：“婚事是对付女子的利刃，也是囚禁女子最为坚固的牢笼，说媒必定不成，但也能让聆风滚出一身泥，小人手段。”

&esp;&esp;他提着笔，心想州判、同知，无论如何都和莫府不相干，恐怕是王知州怂恿。

&esp;&esp;王知州此人，贪财、无功、但擅斡旋，恐怕已经体察陛下与莫节度使之间的你来我往，他忌惮莫聆风在军中势力，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必定会竭力拔除。

&esp;&esp;但这只是他的猜测，脑子里猜测出来的东西，他不往纸上写。

&esp;&esp;一只手握着笔，他做了个极其漫长的思索——不能让这种肮脏之物困住莫聆风。

&esp;&esp;想过之后，他再次落笔：

&esp;&esp;“项圈命锁金光艳，孤埙凤眼将军面，寸寸光阴流如箭，禅寺佛像散如电。屈指待岁月，此情何时现，醉后清风月如练。”

&esp;&esp;一梦

&esp;&esp;莫聆风的晚饭，是和莫千澜一起吃的。

&esp;&esp;她让厨房给姨娘们杀了一只羊，于是姨娘们回了后院，又让殷北摆一张桌子在莫千澜床前，自己坐在旁边连吃带喝。

&esp;&esp;羊汤好喝，她舀起一勺，学着姨娘的样子喂给莫千澜喝，喂的不好，洒了大半，莫千澜月白色衣襟上立刻晕开一大圈油渍，被衾上也洒落几滴，她不在乎。

&esp;&esp;她自己咕咚咕咚喝完羊汤，吃完晚饭，呼唤殷北，殷北立刻领着下人进来，撤下桌上残羹剩饭，换上热茶点心以及莫千澜的一份温牛乳。

&esp;&esp;添上炭和香片，殷北再次关上了门。

&esp;&esp;屋子里彻底安静了。

&esp;&esp;一切外物、外人都被隔绝，天地间只剩下兄妹二人的呼吸声，慢慢交缠，混为一体，在莫府这个巨大的坟墓里，不见天日，艰难存活。

&esp;&esp;莫聆风捏住莫千澜两颊，迫使他张开嘴，舀一勺微温的蜂蜜牛乳，小心翼翼往里倒。

&esp;&esp;她学的很快，一勺喂完，并没有洒出来一星半点。

&esp;&esp;于是她再接再厉，将牛乳喂了大半，自己撅着嘴去碗里一嘬，嘬完之后，她上嘴唇挂了一圈白，对莫千澜一笑：“哥哥，看，我老了。”

&esp;&esp;莫千澜没有回应，她自己乐不可支，乐的摇头晃脑，把剩下的牛乳喂完，才拿一条帕子，擦干净两张嘴。

&esp;&esp;丢开帕子，她看莫千澜躺的安静，面色是久不见天日的苍白，眉目还是从前模样，未曾更改，可是两鬓却逐渐斑驳，生了白发。

&esp;&esp;她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俯身和他贴了脸，用手不住摩挲他的头发，轻声道：“哥哥，是不是很累？怎么办啊，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esp;&esp;她蹭掉鞋子，自己钻进被窝，强行挤在哥哥身边，又翻身把哥哥一只手打横枕住，拽住他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身上，做了个相互依偎的拥抱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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