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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第2页）

周妪是她在秦家最重要的帮手之，有些事情，秦素并不打算瞒着她。

&ldo;这怎么可能……&rdo;周妪失声道，语罢方觉失态，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

秦素仍旧是脸的平静，唯语声十分凝重：&ldo;妪当知道我的能为，我不是在和妪玩笑，此事，很重要。&rdo;

周妪显然是被惊住了，呆看了秦素好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ldo;秦家受何家牵连，莫非是因为左中尉之故？&rdo;

她能想到左思旷的身上去，这是很自然的，毕竟何、左两家向关系不错。

&ldo;我不知道。&rdo;秦素实话实话。她确实不知道秦家受到何家牵连，这其中有没有左思旷的作用。

左思旷其人，秦素越想便越觉得深不可测。

停了会，给出周妪厘清思绪的时间，秦素便又续道：&ldo;我虽不知此事与姑父有无关系，但我却知道，秦家受何家所累，秦家内部也有极大的问题。而秦氏内部的问题，很可能是解决切的关键。所以，我想知道颍川旧事。&rdo;

周妪怔怔地看着秦素。

仅从她此刻的神情来看，秦素已经基本可以断定，当年颍川的事情，绝不简单。

&ldo;我已经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了妪，我希望妪能据实以告，让我解开这个谜团。&rdo;秦素诚恳地说道，语气格外郑重。

周妪直直地看了她半晌，蓦地叹了口气。

随着这声长叹，方才笼罩在她身上的那种拒绝与回避的态度，便此松懈了下来。

&ldo;罢了，罢了。&rdo;她似是无奈地摇着头，语气中满是怅然，&ldo;女郎既然问到了我这里，想来女郎自己应该也掌握了些眉目，如今问我，应当是想要从我这里印证些事情而已，对么？&rdo;

对于周妪所言，秦素未置可否，只淡淡笑。

好在周妪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秦素的几句话，就像是突然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说完那番话后，周妪的面上已经有了丝追忆的神情，那双微有些混浊的眼睛看着窗外碧空，似有无限惘然。

秦素也不去打扰她，唯以手支颐，专注地等待着她继续往下说。

片刻后，周妪终是收回了放空的视线，转看向秦素，低声地道：&ldo;颍川大水之后的事情，我其实知道得也不多。我便将我所知全都告诉女郎吧，反正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罢了。&rdo;

&ldo;多谢妪不吝相告。&rdo;秦素轻语道，又伸手向旁指了指，道：&ldo;妪坐下说罢。&rdo;

周妪告了罪，便自坐在了秦素身旁。

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唯闻琤琮的水声清圆透润，自她们的身旁缓缓流淌。

&ldo;颍川大水时，还是在大陈永平年间，先帝还在着位呢，颍川也还在大陈的治下，不曾被赵国占去。那个时候的陈国，也正是国泰民安，先帝治国有方，真真段好日子啊。&rdo;周妪低微而苍老的语声融进了水声中，几不可闻，却又字字入得秦素的耳畔。

&ldo;说起来，女郎可能还不知道，我老家其实便在江阳郡，只是高祖皇帝时，三国打仗打得不可开交，江阳郡这里便闹起了匪患，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我跟着家人路逃难，最后与家人走散了，我个人流落到了颍川，被太夫人买下做了使女，这才算安定了下来。&rdo;周妪的语声絮絮传来，似含了无限苍凉：&ldo;那时候，秦家在颍川名声极望，族人近千，颍川秦氏郡望，在整个大陈也是排得上号的。&rdo;

她似是想起了当年的荣耀，眼眶微微红，旋即便又布巾按住，低声续道：&ldo;谁又能想到，这好日子没过上几年，颍川便了大水。大水时的情形，我便不多说了，只个惨字也是形容不尽的。而水患之后，颍川人已是十停里去了七停。天幸我活了下来，便护着太夫人，与故太郎主同跟着秦家的族长，全都聚在了秦家祖宅附近的处破庙里，那破庙地势高些，倒没被大水毁掉。那个时候，秦家剩下的族人还有两百来号呢。&rdo;

她叹了口气，转望着阁下的清溪，语声越怅然：&ldo;再后来便是大家起找吃的，要活命，两百来口人的饭食便要先行解决。那时候，粮仓里的粮食全都叫大水冲走了，我们这些仆役便每天都去各处寻找吃食，那些青壮族丁也是日日奔波，寻来的吃食都是先尽着嫡支的郎君们，后面才轮到旁支与小宗的郎君或者庶出的郎君，女郎和夫人们排在第三，健壮的男丁排第四，而我们这些使女则在最后。老族长规定得极严，若有违反者，便罚三日不许进食。好在太夫人待我极好，每天都会偷偷省下些吃食给我，我才没有饿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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