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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第2页）

听得此问，阿妥的神情便有些迟疑起来，交握于膝前的两手不安地动了动，方鼓足勇气道：&ldo;郎主与夫人在一起时，从不叫我近前服侍，总是关起门来说话，只叫我在门外守着，至于晚上……&rdo;

言至此，她似是有些尴尬，抬眸看了秦素一眼，方才含糊其辞地道：&ldo;晚上的时候……晚上……郎主和夫人也不要我值宿，总是遣我去前头，与阿福……不，是阿彭，郎主让我与阿彭……在一起，不许我去后宅。&rdo;

越往下说，她的声音便越发地小，面上的尴尬之色亦越发地浓。

这个话题在她看来是极为逾越的了，但她也知晓，除了她，秦素根本没办法向旁人打听这些，所以便主动说了出来。

秦素倒是颇为讶然，看了阿妥一眼，见她神情尴尬，便又转开了眸子。

阿妥之忠诚聪慧，实在堪用，可惜不能带在身边。

秦素暗自叹息了一声，便微微侧首，望着案上的那一捧茶花出神。

赵氏的身上，果然藏着大秘密，而从秦世章对她的态度来看，这个秘密，秦世章很可能也是知情的，否则又如何会每每调开阿妥，还要关起门来说话？

她转眸看了阿妥一眼，心思动了几番，终究还是捺住了。

只看阿妥此刻的言行，其所知者，大约也止步于此了，再往下问，也不过是徒惹难堪而已。

&ldo;我庶母是如何过逝的，你可知晓？&rdo;秦素没再多作纠缠，换了个话题。

阿妥闻言，面上便有了一丝凄然，低声道：&ldo;赵夫人死的时候，我并没在跟前。那段日子，夫人的身子很不好，总是病着。有一天，郎主来看望夫人，照例是将我遣了出去。不想第二天一早，郎主便说夫人……去了。郎主很是伤心，守着夫人不肯离开，连衣裳也是郎主亲手换的，我与阿彭只是帮着办了丧事。&rdo;

秦素蹙了蹙眉，心中生出了一丝疑惑。

赵氏的死，怎么听着有点不明不白的？

她想了想，便又问道：&ldo;我庶母入殓时，你可看见了她的脸？&rdo;

她很怀疑这事有什么内情，秦世章一来，赵氏就过逝了，秦世章甚至亲自给赵氏换上了寿衣，这委实很出格。

阿妥显然已然适应了秦素的问话，此时闻言，也只是微微吃了一惊，便回答道：&ldo;回女郎的话，我看见了的。夫人入殓时，我也在旁边，我看得……很清楚。&rdo;

虽未明说，却表明她确实看到了赵氏的尸身。

秦素暗自叹了口气。

她还以为有什么隐情呢，如今看来，是她想得太多了。

问话进行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阿妥已然将所知全部奉告，虽然消息不算多，好在也不是一无所获。

探手自瓮中拣出一支茶花，秦素端详着那绯艳的花瓣，良久后，方轻语道：&ldo;罢了，我问完了。说来真是为难了你，多谢你陪我说了这么久的话。&rdo;

阿妥忙道了声&ldo;不敢&rdo;，又抬头去看，却见秦素拈花笑语，秋阳洒落在她的肩头，衬得她的眉眼越发清滟，明艳不可方物，容颜比之当年的赵氏还要夺目三分。

她怔怔地看着她秦素，心头倏然划过了一个模糊的念头。

只是这念头来得极快，她尚未来得及捕捉，却闻那厢秦素笑道：&ldo;叫你想了那许多旧事，只怕你这会脑袋要疼了。&rdo;

闻听此言，阿妥立刻便将那个飞闪而过的念头抛去了脑后，垂首道：&ldo;女郎这话实是折煞我了，陪女郎说说话，我心里很欢喜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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