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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要承担后果。”
“一旦你接纳我,你就不再是人类。你会逐渐失去情感、记忆、甚至自我认知。你会变成一段纯粹的规则,一个行走的矛盾体。你将无法再拥抱任何人,因为你连‘体温’都不再拥有。”
“我知道。”陈言点头,“但我还有件事没做完。”
“什么事?”
“我要让他们活着。”他眼神坚定,“陆秀婷、路贵志、陆思思……还有你。你们都得好好活着。至于我……我可以不要人性,可以不要名字,可以不要归宿。但我不允许任何人替我牺牲。”
心脏再次震动起来,频率越来越快,仿佛在回应他的执念。
终于,它开口了:
“那么,接受代价吧。”
下一瞬,陈言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成了千万片。每一片都在呐喊,在哭泣,在回忆母亲临终前的手温,在重温陆秀婷第一次靠在他肩头时的发香,在重播路贵志醉酒后拍着他肩膀说“兄弟你命硬”的笑声……
这些记忆,正在被剥离。
作为交换,力量涌入。
不是元气,不是灵力,不是任何已知的能量形式。这是一种**逆法则之力**??它不遵循“因→果”,而是直接改写“果”,让“因”事后补全;它不依赖“修炼”,而是通过否定“不可能”,强行让“可能”成立。
他的双眼变成了纯黑色,没有瞳孔,只有两团缓缓旋转的混沌。
他抬起手,对着天空中的紫色巨眼,轻轻一握。
时间停滞了。
不,准确地说,是**那段关于“审判”的时间被删除了**。
就像程序员删掉了一段出错的代码,整片天地间的压迫感瞬间消散。紫芒溃散,巨眼崩解,连同那条法则之链都化为飞灰,随风而去。
荒原恢复寂静。
老太太呆立原地,脸色苍白如纸。
“你……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说了不算数的事。”陈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声音有些陌生,“我只是告诉它??这一段剧情,我不接。”
老太太猛地摇头:“不行!你不能这么干!每一次篡改天道裁定,都会引发更大的反噬!下一次来的就不是审判之眼,而是‘清道夫’了!”
“清道夫?”
“传说中,当天道自身出现无法修复的漏洞时,会派遣一位超越圣人的存在前来抹除异常。”老太太颤声道,“那位存在不在七十七圣位之中,因为他本身就是天道的一部分,是规则的执行者,代号‘零’。”
陈言眯起眼:“所以他才是真正不死不灭的那个?”
“是。”老太太沉重点头,“你惹不起他。”
“可我已经惹了。”陈言笑了笑,“而且,我还想再惹一件。”
他转身走向石碑,伸手抚过那七个字:“此子不应生于世。”
指尖划过,墨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文字浮现:
**“今起,我自定义存续。”**
老太太惊呼:“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向天道宣战!!”
“不是宣战。”陈言收回手,淡淡道,“是通知。”
话音落下,整座石碑轰然炸裂,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南荒古战场,那根被陈?毁去的龙骨残骸忽然微微震动,表面浮现出一丝血色纹路。
东海某座孤岛上,一座尘封已久的青铜棺椁发出轻微响动,棺盖缝隙中渗出丝丝黑雾。
金陵府地下三百丈,镇压法阵阵心处,一块晶石悄然裂开,内部浮现出一枚与陈言面容完全相同的眼睛虚影。
世界,在回应他。
或者说,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正在苏醒。
陈言忽然感到一阵剧烈头痛,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背对他站立在星空之下,手中握着一把由时间碎片铸成的镰刀;一名女子坐在棋盘之上,黑白棋子悬浮四周,每一颗都映照出一个平行世界的结局;还有一个婴儿,在虚空中漂浮,脐带连接着一颗正在崩塌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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