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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母机（第2页）

“在想什么呢？”张喆踏着脚下的砾石与肇一川平身后问道。

“思考。”肇一川梦呓似的回道。

“是，大家也都在思考。”张喆回了一句。

“你说我们人类最终会是个什么样子？”

顿了一下，张喆语气淡然地回道：“灭亡。”

肇一川扭头看向透明罩后张喆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苦笑道：“那我们在忙什么？人类又在忙什么？”

张喆咽了一下，慢悠悠地开始讲述。“记得‘蔡志忠漫画’里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人从山崖上掉下来，崖底有一头老虎，那人在坠落的过程中，一把抓住身边的一根小树枝，那根树枝肯定挽救不了他的命，猛地他发现在树枝旁生长着一颗殷虹殷虹的草莓，于是迅速伸手将草莓抓过来吃了。”

肇一川用嘲讽的口吻道：“禅学！难道人类的最终目标要用禅学来解释吗？”

“我也不知道。”张喆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

“你说人类真的会灭亡吗？”肇一川继续着话题。

“肯定会，只是时间的问题。恒星都不可能永恒，何况人类。”

“如果没来这里，我们会按照人生的古老轨迹过完一生，唉！”说到这里肇一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恨我吗？”张喆用平板的语调问道。

“恨？为什么？”

“是我把你们约出来的。”

没有回答，肇一川只是将左手在张喆的右肩上拍了拍，算是对问题的回答。

“诺斯人也没能找到最终答案，要不……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头痛，一想这个问题就头痛。”肇一川边摇头边沮丧道。

“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真要想明白了，就什么也不用做了。”

夜幕完全笼罩了大地，巨石被黑暗吞没。风将厚厚的灰霾扯开一条望不到边际的口子，肇一川抬头望向露在口内的星空，想：再明亮的星星也会有那么一刻，释放完最后一丝光后永久消失在黑暗之中。

“到齐了吗？哪位家长有新的线索？”一位中年男人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

自去年10月3日报警到现在已过去12个月。当时动用数百警力和军力搜寻，可还是无果而终。从政府宣布停止搜索后，这些父母们便自发地组成了一个爱心组织，义务帮助那些失去孩子需要帮助的失独家庭，好让他们从失子失女的痛苦中快速走出来，重新点燃对生活的希望。每次活动他们都聚集到一起，交互一些收集到的线索，线索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8条鲜活的生命消失的无影无踪，可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任何一位家长都不会轻易放弃寻找，公安局现在为止也没有宣布8人死亡。

赢惠父亲问完话，大家都默默地摇头。

“兄弟姐妹们，我们现在还不能放弃，说句不好听的话，什么时候我们真的见到孩子们的尸体，才能盖棺定论，所以我们不能放弃，可能孩子们正在一个地方等着我们。”赢惠父亲说这句话时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很明显，失踪这么长时间找到人的几率十分渺茫。

赢惠的父亲在企业做行政工作，每次这样的聚会都由他来组织。其实大家全明白时间拖的越长孩子们回来的希望就越小，聚会时家长们相互宽慰，久而久之几个家庭无形中走近了许多，哪家遇到困难其他的家庭都会出手帮一把，这样相互搀扶才能走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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