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旸谷之灾第七（第2页）

“只有高级住宅区的居民，身上衣服才会这么新、这么漂亮，不像我，”孙莺歌皱皱小鼻子，将衣领上一处补丁指给他看，“我家住在旸谷大道东三区，这已经是我最新、最好的衣服了。”

“衣着光鲜并不能代表什么。”夏以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萝莉也不再搭话，低头玩起手指。

但前排几个孩子却唠嗑起来。

他们讨论的是前几夜镇里的“鬼祸”。

不仅谈起“乱”，还谈起辑魔司，谈起林山。

关于林山，夏以了解不多，南洵雪也没给他提起多少。

前身印象里林山的存在感也很低。

在他们嘴里，林山是一位强大的“厉翁”，这是风司主脉第五阶的借力对象。

人们谈及某位祓乱师时，约定俗成以其当前的借力对象代称，比如绿谷书院山长成顾望，他是雨司第三阶，借力对象为“沤妾”，因此可以称他是一位“沤妾”。

小屁孩们还在聊。

他们聊起了一件夏以没有注意过的事。

“我叔叔是守夜人，”一个小胖子煞有其事道，“他在现场找到很多绿油油的草籽，他还带了一颗给我看。”

“草籽？”

“对，我们家阿基最爱吃那种草籽。”

“阿基是谁？”

“我们家的一匹走马。”

“不知道那种草籽炒起来好不好吃。”有个女孩咬着手指嘀咕。

“我叔叔说那玩意干瘪瘪的……”

小屁孩谈话自然很快歪楼，可夏以却记住了他们所谓的“草籽”。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不同寻常往往代表着致命。

夏以回想十几天以来对应的记忆，突然想到汤婆婆的豆汤——他还记得那碗豆汤里有好几粒细小草籽，当时他还以为是豆渣，后来被他吐在地上。

希望这两者之间没有联系。

少年的思绪连绵，直到一阵巨大的喧哗声将他带回现实。

眼睛重新聚焦，他第一眼看见的是高台上晶莹如玉的雨幕，雨华从天而降，翠绿色的水滴彼此缠结，如同三面屏风，将高台包围起来。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雨幕中央。

他掐着一道怪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夏以仔细聆听片刻，才从纷扰的喧闹中分辨出他的声音：

“秋草花雨六朝寒，庇地，润玉，锁八方，解！”

伴随他的话音落下。

点点雨露凭空浮现，由他牵引着汇入雨屏之中，三张雨屏蓦然水涨船高，不仅迅速增高，而且开始分裂。

一生二，二生三……

最后分裂出三十二道雨幕，紧紧拢在房间四周。

兴许是被这样的场景惊吓到了，台下的孩子渐渐压低声音，直至房间里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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