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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些过往（第1页）

可是一朝变故，四皇子出巡时好巧不巧地在人群中一眼瞧中了凌美玲，当时凌美玲不知对方是皇子还下了他的脸面。后来四皇子到府上寻人时，父亲为攀附权贵，以凌美玲母亲的生命做威胁，强迫凌美玲入皇子府做连侍妾都不如的歌姬。

“当时听到消息后人都是傻的，脑子是懵懵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如何的没有关系，但是母亲不能死，那时便从了父亲的意思。但却不明白一个母亲对子女的爱是能那么的深沉。我为了母亲入了皇子府做歌姬，母亲为了我一头撞了柱，从此痴傻半年，后半辈子永远活在了女儿十六岁的岁月里。”凌美玲回忆着过往，说话时她的语气平淡似是看穿了过往，不怨不恨，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温岄看着凌美凌，从她的眼神里知道在怀念着她的母亲。温岄只觉得心中凄凄多有不忍，这大约就是世人常说的世事无常吧……但她无法共情，她不知母亲是谁。

停顿了下，凌美凌接着又道：“后来厨娘，也就是文生的母亲，她便请出府告诉父亲，她要将我母亲也带走。父亲巴不得呢，他虽有钱，但养这么个废人在府上也无什么用处。反正我已入皇子府了，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就算知道了，我也无能为力做不了什么。”

“那凌夫人会恨自己父亲吗？”

“恨不恨什么的，如今一把年纪了。没力气了，就那样吧。”

“嗯。”温岄闭嘴，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蠢的问题。

“哎呀，累了。喝了小岄儿的药，有些想睡了呢，小岄儿扶我回去休息吧。”喝了药的凌美凌这几日咳嗽少了，睡眠也多了些。

温岄将老夫人送了回去后，自己也回了自己小屋。将那团红线拿出来在手上把玩着，脑子里边捋了捋凌老夫人说过的话。

所谓姻缘，不过男欢女爱，异性相吸。所以这根线应该是梁文生与凌美玲的线了，因那作乱的猫咪，害得他们凄苦一生无法相知相守，温岄心底有些忿忿不平。手中捻着红线的一头。抽拉着，红线却一动不动。温岄倔强，又抽拉着，仍旧闻丝不动。栾华在袋子里吐嘈着温岄这个小傻傻。

看似细小的线又坚韧又倔强，就是不能抽出一点点让温岄看见点希望。

唉，明日她再去翻一次墙吧。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温岄没有惊动巡逻的侍卫，其实温岄也搞不明白不过是平常人家，为什么会设这些巡逻护卫，徒增她寻人的难度呀。

但其实这回，她倒挺想惊动管事的。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名字，将名字一报，再让两个老人好好叙叙旧，往事翻一翻，也许心里的疙瘩解开了，红线也就牵上了呢。温岄天真地想着，这样她就能去解下一根红线了。想到那团线，温岄就感慨得解到什么时候。

这头，翻过院墙后温岄无所畏惧地在别人家的院子里闲逛着，然后没多时又遇见了昨日那几个侍卫。见是熟人，温岄又押到管事那里了。

这时管事屋内还坐了一个老人，老人正板着脸好像要发脾气。

管事看见被押进来的温岄，一改昨日的态度，像看见救星似的。上前和蔼地拉起温岄的手，将她带到了老人面前道：“就是这个丫头，昨日就是这个丫头。”

老人看向了温岄，浑浊的眼神里突然有了一道光，嘴唇上下翻动着，有些颤抖地说：“是她叫你来的吗？”

温岄压抑住心中的喜悦，这便是线另一头的人吗？平静地道：“您指的是，凌夫人？凌美玲夫人？”

老人听见名字，突然笑了。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管事见状，赶紧拉了把椅子放到老人身后并扶着他从下。“老爷小心点。”

老人抓住管事的手，难掩心中激动。“她就在我对面，这么多年，她就在我对面！她就在我对面，对面啊！我为何进进出出这么多回没有察觉呢！她又为何忍心不来找我，哪怕一次呀！”

梁文山说着说着，苍老的声音也布满了悲腔，催人泪下。

“您就是梁文山，凌老夫人的青梅竹马？”温岄确定性地问了一问。

老人点头，又问：“姑娘是？”

“我叫温岄，是个暂时借住在凌夫人家里的药师，给凌夫人开了几贴药养养身子。”温岄故意将凌美玲的身体状态透露出支。

“她身子？”老人停顿了下又缓缓开口问：“她身子可还好？”

温岄看向梁文山迟迟未回答。

梁文山叹息一声，又重重地叹息一声。拨开管事的手就要站起来，就要出去找她。

“老爷！老爷！您慢点！”管事在后面扶着。

“您……还是别去吧。”温岄吐的几字令梁文山绝望地又停住了脚步，他转头问温岄，“她，可是不见我？”

温岄摇头。

“那是见我？”梁文山说出口，却是自己都不信。若见他，又怎会仅住在他对面却一直不露面呢！这就是不想见他，可他都八十好几了，又有几年可活呢。他……

可她为何又要托小姑娘来看看他今日装得是何衣裳？

分明是心里还惦记着他，想知道他可是吃好穿暖了。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那么多个春秋呀……

梁文山心中钝痛的厉害。瞬间有些悲伤过度，呼吸都加重了。温岄瞧着便是要咽气的模样。

突然被这一下给吓住了，这是突然怎么了。温岄赶紧上前扶住，给他喂了颗丸子下肚。

这头恢复过来的梁文山便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可吓坏了一旁的管家。老爷这是大悲大喜，身子受不住呀。

“没事，刚给他喂的药可奇着呢。没关系，你家老爷身子好着呢。行一辈子善事，配享太庙，怎会如此就殒了。”

管事也不知温岄是安慰他还是说真的。但老爷也确定一把年纪，家大业大又无子嗣，皆是养子。唉。他该上点心了。

“那她是见我还是不见我？”梁文山缓过这口气后，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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