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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贼难防2（第2页）

只有阿姐知道她也渴望自由，渴望热闹，渴望旺盛的生命力，渴望潇洒恣意的快活。

所以阿姐她总是偷跑出去玩闹，将听到的看到的吃到的好听的好看的好玩的好吃的统统带回来，说给她听，演给她看，带给她吃。她会做一切她好奇的事情，哪怕闯祸，她也要做了回来讲给她听。

她会告诉她下河摸鱼是什么感觉，捅了马蜂窝是不是真的会被马蜂追，张大娘的孙子是不是真的没有屁眼，刘二麻子的神力是不是刀枪不入...

她也知道阿姐她也有胆小脆弱温柔细腻的一面。阿娘去世的那一天，她搂着她哭了半宿，问她“阿妹，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

她也不是别人嘴里的调皮捣蛋顽劣不堪。她会细心地记住身边每一个人的心愿，偷偷的给他们制造惊喜，还要假装碰巧了不经意的。

她也喜欢琴棋书画，她的画是一绝，琴也弹得好。但是她从不显露，哪怕被先生嫌弃，她也绝不展现一星半点。只是为了让别让都关注到她的阿妹，让别人多夸夸阿妹，这样阿妹就能开心一些，自信一些，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阿妹的好，不会只把她当成个病秧子...

她们向着彼此，哪怕慢慢长大了，各自有了不一样的心事...

“魏放未必是个完完全全的坏人，”甄珠打破沉默，开口说到，“嫁去业州也未必全是坏处。或许，祸福相依，危机里藏着转机也未可知...”

甄珠说着轻轻握住甄?的手，“阿?，我知你为我好，可有些事，哪怕利己，哪怕看似好处大于坏处，我们甄家也不能做。这不仅仅是因为要守信...”。

“况且，阿?，”甄珠低下眉目，“魏放也是个人，是人心里就不会只有利害，还会有感受。你若替我嫁过去，是，表面上看，都是一样，都是甄魏两家联姻，可是...”

甄珠认真的看着甄?，继续说到“但是你可想过，你解救了我，却也欺骗了魏放，这不是在解难，这是在结怨”。

“阿姐，我错了”甄?低头，“我不该不和你商量的”。

“不，阿?，我不怪你这些。”甄珠伸手将甄?的头轻轻抬起来与自己平视，“我生气的是你不看重自己。我，父亲，大哥...我们所有人都盼着你能如常，如同常人那样普普通通，正正常常地活着。而不是因着这样那样的缺憾，锁住自己，框住自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必被平常对待，自己都抱着自己可以一了百了，可以被随随便便对待的态度...”

“不，阿姐，可我是...”甄?急切地回道，眼里是浅浅的无奈。

“阿?，”甄珠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掩上她的唇，“我不是要安慰你，连带着哄骗我自己。就好像假装你是个健康人，你就真的能长命百岁了一样...”甄珠的声音里渐渐带了隐隐的鼻音“阿?，我知道那是不太可能的...”眼睛红红，泪珠终于滑落。

“我只是希望你过一天就要有一天的样子。你也可以好好的活着，像其他人一样，真切的生活着。而不是被人当成病秧子，被人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可以被忽略，被利用，被牺牲...甚至你自己也认可这些，也像别人那样轻视自己，放弃自己，自轻自贱，自我放逐...阿?，你要活，就要像你自己原本那样的去活...”甄珠将她的手轻轻握起，放在耳畔轻轻摩挲。闭上眼，一行清泪滑入鬓边。

“阿姐”甄?一把抱住甄珠，捧起她的脸，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我知道了，以后我定要活出我自己”。

“嗯”甄珠用力点头，俩姐妹相视而笑。

秋娘等人一直守在门外，没有进去打扰姐妹俩。不过，秋娘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俩姐妹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秋娘这才放心，朝如娘点点头，俩人一起退到东侧的耳房里去了。

“好了”，甄珠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到“接下来，该处理外面的事情了”她拉起甄?的手“宴席差不多也该散了。走，咱们一起去找父亲”。

“好”甄?点点头，起身和甄珠一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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