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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月下问心（第3页）

过了许久，女帝的呼吸平稳了下来，因为情绪和酒精张红的脸颊此时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娇媚，将心中的话发泄出来的感觉就如同短时间内卸下了千斤重担，此时的女帝突然久违的感觉月色这么美，哪怕呼吸都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我给你跳支舞吧！”

毫无征兆的女帝便轻轻越下房檐，洛少泽还未来得及表态，女帝便在院落里独自舞了起来！

站在月光下，洛少泽亲眼目睹了女帝舞动的奇迹！此时的女帝哪怕穿着一身银白长衫，却依旧如同夜幕中最耀眼的光芒，每一步舞动都透露着无与伦比的柔美。

时不时，她的手臂轻轻抬起，似乎在拥抱着整个夜空，而修长如玉般的大腿随着优雅而坚定的步伐移动，暗红色的头发随风轻舞，眉心的勾月朱砂犹如夜空中最神秘的符号，令她的每一个转身都充满了惊鸿之美。

洛少泽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吸引，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静止了，只剩下她在月下的舞姿，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与美丽。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哪怕是有两颗心脏，他也能体会到这种震撼，也明白为何联邦的科学道德委员会最终彻底叫停了电子人和仿生人这种无论在各种方面对比原生人类都是碾压般存在的技术。

电子人的体内所有激素分泌的器官以及思维模块都被无数的算法所裹挟，其效率确实高出人类大脑万倍不止，但是因为彻底失去了欲望这个驱使或者奴役人类了数万年的事实，人们不再回感到心动，对于繁衍也不会再有兴趣，对于所有低效行为都会变得嗤之以鼻。

但如果那样，他还能够感受到此时心脏的躁动，感受到那种出自于自然生物最简单最纯粹的感情吗？

静静地看着，一曲舞罢，女帝脚尖一点，便如同仙子一般轻轻的回到了房檐上，做到洛少泽身旁，她的眼底几乎全是洛少泽的身影。

“谢谢，愿意听我说这些。”

女帝的身上终究背负着太多，这些话除了洛少泽，她没办法和任何人说。

“自从王兄走后，也只有你，能坐在这里听我说这些了。”

“哦？为什么？”洛少泽有些好奇的问道：

笑了笑，女帝轻轻的躺在房檐上，望着天上的月空

“很简单，你是个真正清白的人。”

“我让幻音坊查过你，你几乎凭空出现在距离凤州以南百里之外的小村子里，村里其他的同时见到你被一家人从山里背了出来，背出来的时候你穿着和我们完全不同的衣服，而后的行为方式也和此时的中原子民格格不入。”

说着，女帝四下摸摸试图找些酒水，但是却最终没成功，只是有些遗憾的收回了手

“那一家收留你的人最终惨死，你一步步来到了遭受到虫害的梅村，后来你被我们救起，之后你和我说的话虽然我还有些许疑惑，毕竟那听起来真的如同天方夜谭，但是结合你之后为了那些村民不惜和我动手的举动以及日后的点点滴滴，我居然惊讶的发现顺着你的解释和思路，那样的世界变得如此真实，合理。”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些笨，你随口说的那些道理和现象我却怎么都感到诡异和无法理解。”

“转眼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你所表现的一切都和中原任何一个地区的人全然不同，你有着几乎难以让人想象和理解的善良，有着随便拿出一项都令人感觉神奇的思路和点子，而且这些点子几乎从各个行业出发，无论我怎么想象，都无法理解一个人可以同时懂得这么多知识，并且能够运用它们。”

“随便动手就做出了一副精致的铠甲，随便出手就救回了重伤的军士，随便摆弄就做出了，这个~”

女帝从身上套出了个巧妙的木盒，这是一个由木头雕刻的莫比乌斯环，与正常的不同的是，它有着三个轴，连接着三个互不触碰的环心，无论怎么转动，看似一定会打在一起的环壁却永远不会相碰。

笑了笑，女帝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起初幻音坊的其他人和本座说过，你看到任何事情仿佛都不会感到吃惊，恢弘的王府你不在意，妖艳动人的美女你坦然面对，森严庄重的王府你视若无睹，就连本座，高居王侯之位，哪怕本座不是王兄，却在这些年也养出了不少威严气概，可你却对本座与那些庶人并无任何不同。”

“唯独对杀人，伤人，以及其他暴力冲突有着难以掩饰的反感和厌恶，对于百姓们的生活高度关注，甚至愿意做出将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钱粮赠与他人而自己回来问我有没有活计可做的蠢话。”

说着，女帝笑得很开心，仿佛自己就身处洛少泽身边亲眼见证了这些一般！

“而后转念一想，本王按照你说的想下去，那你所做的一切，你所表现的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

“所以，本王信你，也只能信你。”

“因为你，没有害本王的动机，也没有对本王的图谋。只有这样，本王才能这样与你平等相处，彼此之间，畅所欲言。”

闻言洛少泽倒是并不意外，作为一个王侯，女帝显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而三年的相处以及对自己调查最终打消了眼前这人对自己的怀疑，一个完全和中原任何势力没有瓜葛的人，这样的人或许是她这样的王侯唯一敢放心交谈的人了。

“那我到是荣幸，能让堂堂岐王如此信任。不过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到显得我好像人畜无害到无家可归只能依托于你一样。”

洛少泽玩笑般的语气让女帝也笑了起来

“那当然，以你伤春悲秋的老好人性子，离开王府不出半月就得被人害死。也就是一开始那个村子偏远，村子里的人也都相对老实，不过即便如此，你那件衣服不也为那户人家带来了杀生之祸？”

说到这里，女帝微微叹息

“不过这也是本座无能，治下百姓为了存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讨好那些让他们活不下去的官员权贵，居然做到如此地步。”

突然，洛少泽从屋檐上坐起来看向望向星空的女帝，缓缓地说到：

“其实你刚才感叹的，疑惑的，归根结底就是人性中的欲望和贪婪。”

“自人类诞生以来，我们一直受到身体中最原始的本能所支配，一开始是为了生存下去，而后，是为了繁衍自己的生命，证实自己的存在痕迹。”

“生存和繁衍，是生命的基本欲望，而随着人类不断变化，我们变得更加强大，能够轻松地杀死比我们更强壮的生物，而且人们学会了交易，诞生了货币，而后，诞生了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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