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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月满西楼31（第2页）

稍等了片刻，那小二又敲门进来。他将那酒摆到了桌上，却没有上红薯粥，季鸿敲了敲桌子，用一种疑惑地问道：“咦？我方才要的红薯粥呢？”

那小二细声道：“客官，今日这粥已经售光了。”说着便要退出去。

他刚走到门边，季鸿忽然道：“你不是这家酒楼真的伙计，对么？”那店小二将搭在肩上的毛巾拿起来擦了擦脑袋，转头道：“客官，你在说什么？”

季鸿忽然从椅子上起身，那小二只一眨眼，季鸿便到了他身边，阿青还坐在那桌边没有动。听到季鸿的话，她抬头望了几眼这小二。

季鸿凑近那伙计，停顿片刻，道：“果然如此，我就说方才怎么闻到了一阵药味，看来的确是从你身上带出来的味道。”他“刷”地将那伙计肩上的毛巾扯下来，在手里绕了两圈，笑道：“你是知道红薯与黄酒一起吃了，可能会有问题，才不给我们上的是么？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伙计到这里？”说完，便盯住那小二的脸。

那店小二将手背在身后擦了擦，脸色不变，慢吞吞地道：“这位客官，我在这楼里帮工，自然是这楼里的伙计。那红薯粥确实已经卖光了，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到后厨去看。”

季鸿甩了一会而毛巾，忽然闪电般地伸出一只手，搭在那小二的肩上，凝力不发。

“鸿儿！”阿青道。季鸿笑着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那小二觉得肩上像是忽然压了一块秤砣，心中一惊，背后寒毛立起。

只听季鸿沉声道：“我方才便觉得奇怪，为何在楼下时你不将我们带上来，我方方才上这二楼，只觉得静悄悄，后来细细想来，你是根本不知道我们会进哪一间。你们发了许多不同的悬赏令，每一张写的的屋子都不一样，对么？大约你是被什么人授意了，在此地等那位‘宋大哥’叫来的人，我猜对了么？”见那店小二听了这一串，两眼发直，季鸿笑道：“这么说，我们还是最早来的人了？那药看上去还没被人取走，你将那药方藏在了何处？”

“红薯与黄酒确实不宜同食，看来师傅并没有找错人。”那店小二抖了抖，忽然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他的声音也因为紧张而有些微颤。

季鸿将手放下。

那店小二顿时松了一口气，稍微向前走了一步，对季鸿与阿青一拜，道：“那药方并不在这里，还需请二位在亥时去到‘慈济堂’找师傅抓药。”

阿青看了一眼季鸿，见他抱臂站在一边，问道：“阁下是谁？这‘慈济堂’又在什么地方？”

那小二道：“我的确不是这酒楼的伙计，我是宋师傅门下的药童。你们并不是找来这里的第一群人，只不过先前来的几人，他们并未如此试我，只当那药方已被取走，都骂骂咧咧地走了。”转头对季鸿道：“少侠心细如发，小弟佩服。”

又对阿青道：“这‘慈济堂’是一间药铺，要从此地向北穿过两条街。若是你们找不到，问问路上的行人便能知道。待会儿我会回去与师傅说这事，这药铺平日晚间不开张，也就今夜，二位还请务必按时前往。”说着便出去了。

阿青见那药童出去了，轻轻笑了一声，对季鸿道：“这药童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鸿儿，你是如何想到红薯粥和黄酒的？”

季鸿在屋内踱了两步，走到那窗边，头一点，很得意地说：“我娘擅长中医，所以我也略懂一点点，不过，只有一点点。”他伸出手指比了比，将手对着窗外那月亮。今日已近十五，那月亮此刻圆得很。

他看了一阵，转头对阿青笑道：“我竟是越来越好奇究竟是何人想要这个药方了。”

待出了那酒楼，大约离亥时不会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季鸿稍微找了个人一打听，了解到这‘慈济堂’，竟是此地最大的一间药铺。

待那人走远，二人拐到了一条巷中，施展轻功，自那巷子旁的屋上奔了过去，远远地见那药铺亮着灯，在已经黑了的街上十分明显。

季鸿翻下屋顶，稍微整理了下衣服，便于阿青踏了进去。那药铺挺大的一间，侧面是一大排药斗，一个人正站在那斗前，背对着他们，像是在整理着那药斗子。这长长的桌子角落摆着些瓷缸，桌上摊着些纸，上面还散着些药材，有半杆戥子，却只有秤杆，不见了秤盘。

那药师听到声响，转头瞟了一眼，慢悠悠道：“这么晚了，是家中什么人生了急病么？”他穿着一件黑袍，蓄着些胡子，身材适中，一张大脸盘子上却是两只豆眼，不细看还以为他一直闭着眼睛。

季鸿道：“宋师傅好啊。”上前看了看桌上那堆药，又看了看那面前那一大片药斗，那斗柜现下看上去十分混乱。他忽然挑了挑眉，见桌上有个斗里放了些片状的东西，是些当归，他将那斗递给那药师，道：“宋师傅，你拿着点”。

那宋药师对他道了一声谢，左手接过，在那斗柜隔前看了一阵，蹲下来，将药斗推了进去。

阿青上前对他施了一礼，道：“宋师傅，我们是来……”却听季鸿忽然笑起来。

季鸿拍了两下手，笑道：“怎么？方才在那酒楼里的是个假的伙计，现下便又来了个假药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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