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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无法言说的情绪（第3页）

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处公交站台。

车门打开，等车的人陆续上车，只剩下时申站在那儿。

司机看着他，仿佛在问，怎么不上车，在等什么？

他想，反正不知道去哪儿，不如上车看看这趟车会去哪儿。

于是他上了车。

人有时候就是会这样，做完一件事之后一下子会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得想一会儿，或者被什么推动一下才知道。

上车之后，时申找到贴在车壁上的这趟车的路线图，细细查看。

这趟公交目前正在由海定区向邻近的朝阳区行驶，途经的站台很多，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没关系，只要不是奔着郊区去就行。

看完路线图的时申走到车后门附近，拉着扶手站好。

目光看向车窗，上车之前还若有若无的雨滴已经落成了雨幕，朦胧细雨粘在车窗上，揉碎他的视线，让人有些看不清窗外掠过的光影。

他就这样看着窗外时而随风飞舞，时而跳上车窗跳起踢踏舞的绵绵细雨，消磨着这段茫然的时间。

汽车一站一站行驶，车门关关合合，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

有的人带了伞，上车忙着收伞，小心翼翼地避免伞上的雨滴溅到旁人；下车忙着打伞，动作麻利，生怕自己淋了雨；有的人空着手，从雨中潮湿地上车，或者走进雨里潮湿。

所幸这场雨并不大，带了伞的人不用那么急切的收伞打伞，可以慢慢来。

没带伞的人也不至于变成落汤鸡，只是免不了染上点点湿意。

每个人都那么地鲜活，在这小小的车厢里，填满了生活的吵闹。

这吵闹并不扰人，时申身处其中，只觉得窗外灰色的雨都变得鲜明起来，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欣慰笑声，自己低潮的情绪顿时平复许多。

“前方到站，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有序下车。”

到站提醒的电子音响起，车子慢慢减速，缓缓进站。

窗外隔着雨幕在视野里影影绰绰的世界也变得清晰了些，让人能从那斑驳的光影间，看到街面上踽踽而行的人们。

总有人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冒雨而行。

有伞的湿了鞋，没伞的湿了衣服。

他们当然也想避雨，但他们别无选择。

赶着去工作的打工人舍不得昂贵的打车费，也没有合适的公交路线，又不敢为了避雨耽误时间，于是只能冒着雨奔行。

时申站在干净温暖的车厢里，看着雨中着急赶路而显得颇为狼狈的他们。

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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