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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2页）

警戒线靠里的地方，是一群头戴钢盔，手拿警棍的防暴警察，他们的神情既说不上紧张，也谈不上轻松，是那种见怪不怪的平常。

一袭红衣的简红从红色的跑车里下来，提着一只红色的纸袋朝大门走去。

门卫拦住她，请她登记。

简红正想发作，但看了身后那群人后，终于不情不愿地拿起了笔。

三点一刻，简红站在了千红莲的办公室前，克制但仍然花哨地用兰花指敲响了房门。

“进来。”千红莲温和但不乏威严的回声竟然让简红打了个激灵。她迟疑了片刻，又打量了一下自己，整了整表情，推开了房门。

千红莲正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见简红进来，稍稍坐直了一些，用下巴让简红坐下。

“千市长架子越来越大了啊？”简红一边把纸袋放到茶几上，一边笑道。

千红莲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

“有上访者在堵门。”简红一边坐下，一边望了千红莲。

“他们的情绪怎么样？”千红莲继续问道。

“还好。”简红不以为然。

千红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坐直了身子：“我呆会儿要和他们见面，得准备一下，所以只有五分钟时间给你。”

“没事，我说几句就走，”简红没有用“汇报”这个词，也没有提“报到”，“北京烤鸭的味道确实不错，所以也给你带了一只。”

“是吗？”千红莲听出简红话中有话，“在哪儿？”

简红提起纸袋，放到千红莲的办公桌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只包装得黄灿灿的纸盒来。

“这么大的一个盒子就一只烤鸭？”千红莲撇了撇嘴。

“这就是你OUT了，”简红很与时俱进地冒出一句网络用语，“现在包装是潮流，过度包装是时尚。”

“好像有些道理，”千红莲拿过盒子看了看，发现这只足足可以装四只烤鸭的盒子，确实只有一只烤鸭，更多的空间被填充物充斥。她一边把纸盒放到桌子上，一边说：“谢谢！不过你好像忘了告诉我一件事。”

简红笑了笑，她忽然发现千红莲并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样沉着：“我先给你发条短信。”

“搞什么名堂？”千红莲忽然有些愠怒，“我现在很忙。”

“不耽搁你多少时间，相信你看了一定会有收获的。”简红意味深长地说。

千红莲不满地看了简红一眼，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那是一则网上流传的段子，说四个女干部研讨未被提拔的教训。甲说：我上面没人。乙说：我上面有人，但不硬。丙说：我上面有人，也硬，但我在下面没活动。丁说：我上面有人，也硬，我在下面也活动了，但他说我没有出血。这时一个提拔成功了的女干部说，我提拔的原因是我在上面活动。

千红莲看完，一边笑，一边骂说：“我说老简，你哪弄的这些庸俗的东西？还给我看。好了好了，快说正经事。”

简红看千红莲笑了，知道她已有所触动，便故意认真地说：“这可是提拔真言呢，你可以参考参考。另外贷款的事情，我现在专门给你汇报。”

千红莲身子往后仰了仰，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简红看了看千红莲，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公式化的汇报口吻讲了起来：“这次我专门到省分行和总行去汇报请示了一下，他们均对我提出的加强贷款风险防控措施表示肯定。他们认为，将贷款留下适当比例作为贷款风险金的做法是有效的，也是合乎规定的，同时他们要求一定要规范运作程序，防止利用该措施谋取私利。”

千红莲听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她忽然发现，在这个体制漏洞百出的时代，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修饰得金碧辉煌。她忽然有些后悔，她真不该同意简红赴京的，京城里的高手实在太厉害了，他们对政策和规则的理解和运用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她自愧不如。

千红莲一边飞快地盘算着下一步的应对，一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不想让简红看出她的震惊，更不想看简红因得意而扭曲的肥脸。

简红一气说完，偷偷扫了扫千红莲一眼，看到千红莲似乎面无表情，她所期望的失望甚至慌乱并没有出现，不禁有些失望，甚至有些心里打鼓。　。　想看书来

例行交易

三十六

千红莲仰躺在大转椅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表情虽然若无其事，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但大脑却在高速运转。

这是一种运算效果远远超出最尖端的计算机的运算，它不需要精确，只需要定性。

人类智慧在处理这方面的问题上，永远比只会加减乘除的电脑厉害。

所以号称最先进的电脑“深蓝”，虽然可以每秒运算几千亿次，但仍然下不过国际象棋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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