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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2页）

虽然每天收获很少，但他们都心存希望。

还是会聚在一起说着每天收获，笑容满面，没有一丝怨怼。

这是他们来这所学到的第一个道理，苦中作乐。

人少要的钱也就少了，每天出去运气好的能要到几文钱，运气不好的就是顶着冷风，穿着漏洞的衣服饿着肚子跑上一天。

晚上把所有人的要来的东西放在一起，买了一袋子糙米。

围着火炉在一起等着香味飘出来，然后一人分一点带着米粒的汤水。

他们把年纪太大的和年纪太小的留下来了，每天趁着中午那一会的太阳，把所有的被子草席拿出来晒，晒得暖烘烘的晚上盖着也舒服，虽然到了晚上还是会变得冰冷，但他们一直心存幻想，侥幸。

天越来越冷了，酒楼茶馆也很少有人去了。

他们每天早出晚归，奔波了一天也只够一人吃一口而已，年纪大的坡子和瘸子，不忍心看他们每天早出晚归的，自己心安理得在巷子里等着吃白食，草席被子这种事小树小草他们他们做。

但狗蛋他们拒绝了，天太冷了，怕他们万一受了风寒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关心自己了。

他们都表示自己愿意多出去一会，或者不吃省下给他们。

十一月五日。

这天，狗蛋他们照常出去，到了巷口分散开来，每个人都去不同的街道，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云天没有像之前那样往布衣巷走。

他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往不同的地方钻，只为了多要一点，好让他们能活着。

活过这个冬天。

坡子和瘸子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处，拿着拐杖和碗跟着出去了。

破衣巷里的人都不知道两人多大了，两个人也没说过，也有可能是忘记了。

两人在外面吹了一天冷风，身体还有亏损，回来就病倒了。

众人买不起药，只能把被子腾出来两床给他们，每天给他们喝热的，加了糙米的汤水。

这是他们尽可能给的最好的了。

但他们还是死了。

在一个冷风呼啸的清晨。

一个飘着大雾的早上。

尸体被冻得硬邦邦的，嘴角微微上扬。

所有人都站着两人面前泣不成声。

狗蛋和几个年纪稍微大点的，擦干脸上的泪，从角落翻出一个破旧的板车，板车一拉还吱嘎吱嘎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会坏掉。

他们把所有的女孩子都干走了，只留着男的在旁边，把两人的衣服都脱下来后，搬到板车上，最后一次地看了眼他们，把草席蒙在他们身上。

狗蛋在前面拉着车，狗儿几个在后面推着，女孩子们看到狗蛋拉着车出来，脸上带着泪痕的也跟着他们后面。

狗蛋他们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后面跟着的人，哑着嗓子，平静的说：“今天该出去的都出去，把坡子瘸子的衣服分着穿了。多跑点地方，不管吃的用的还是钱都行，要不到的话就去要旧衣服破衣服，只要能穿就行，大不了多穿点，不能再被冻死了。”

转头看着最前面瘦骨嶙峋的包子馒头他们，“你们几个就待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不要乱跑，就待在棚里，盖着被子不要出来。”

“知道了？”狗蛋走到他们面前蹲下，摸着包子馒头的头温柔询问，眼里还带着痛苦害怕，他们那么小，会不会也像坡子瘸子他们一样，在睡梦中就被冻死了。

他真的怕了，他不想亲手脱下他们的衣服，让他们浑身赤裸的躺在板车上了。

狗儿他们也站在狗蛋身后害怕看着几个豆芽菜。

他们听话的点着头，都在跟狗蛋保证自己绝不会乱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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