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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命案现场18（第3页）

姜扶苏用眼色示意韦与欧下命令北城卫一众可以让路给泰安司查案。

北城卫一众收到命令的示意，高傲的退场，那模样又让泰安司捕快记恨一次。

李彦酒馆有一个偌大的酒窖，酒窖就在酒馆后面，门上挂着的帘子已被泰安司的捕快扯下来，现在还是白天，酒窖里还是幽暗得看不见太多细节。

姜扶苏和韩亦轩走进来时，仵作已经在验尸，一老一少，年轻的显然还是个初学者，能面对着尸体已经是他能鼓起的最大的勇气，他一定已经吞咽了无数次苦水，因为他的脸色看起来也像是一个尸体。

四周早已点起了几盏灯，为了让老者仵作验得更仔细一些，年轻人手里也提着一盏灯，还要兼顾记录老者仵作验尸的细节和步骤。

李彦和他的伙计死因都是被木筷子刺穿咽喉，杀他们的人也怕他们的鲜血溅得一地都是，筷子并没有拔出来，好像还担忧他们死得不痛快，会发出声响，他们的脖子也被扭断，他们的脸色红得发紫，双眼都凸了出来。

手段如此凶残，一个寻常的酒馆老板怎么会招惹上这么样的杀身之祸。

酒窖里整齐摆放着很多酒，旧的酒还剩下三坛，新酿的酒刚弄好泥封，贴上印字。

居然没有一坛酒被碰碎，杀人的人手法娴熟却并不懂得如何杀人，但一定很快，因为四周都没有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

姜扶苏叹了口气，喃喃说。“这夜香郎藏得够深的，不但懂得倒夜香，还学会了杀人，幸好他杀的人并不多。”

若杀的人多了，一定很熟悉人体构造，一刀致命，绝不浪费多余的力气。

“人并不是曹阿满杀的。”韩亦轩知道姜扶苏在试探他，他突然觉得此刻酒窖里的气难闻得要命，他只想远离，走出酒窖他才说。“我讲过，我在街上看见曹阿满的时候，他还在喝着换骨醪，他爱喝换骨醪一定爱得要命。”

姜扶苏说。“你只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我看得出来。”

姜扶苏又说。“换骨醪并不一定只有李彦酒馆有，别的酒馆一样有。”他又用尖针般的眼神看着韩亦轩。“夜香郎所散播的谣言，他好像是写在纸上的，喝了酒的人难免有疏忽，李彦不小心看见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才杀人灭口。”

“好酒之人和好色之徒都很讲究的，他们都有一个不容易改变又截然不同的习惯。好色之徒贪新，好酒之人念旧。”韩亦轩悠然道。“李彦和他的伙计无论死状还是眼神都几乎一样的，所以……”

“所以，杀人的人，李彦和他的伙计都不熟。”姜扶苏终于笑了，死人的眼神通常只有恐惧，面对死亡的恐惧，或许还有人能从中看出死者对活着的不舍，甚至看出更多的情绪和细节，他若不是一位深刨人性的专家，根本就做不到这些。

花白雪果然没有说错，韩亦轩果然有一种绝技，姜扶苏忽然对这个人很有兴趣。

杀人的人若然经过乔装，或者蒙着脸，李彦和他的伙计一样无法第一眼认得出来。

这番话，姜扶苏不必问出口，因为他愚蠢的话不会问，愚蠢的事更不会做。

因为异于常人的行为举止，绝对更容易让别的人记住，街上的行人并不少，杀人的人若然乔装过，要躲过所有人的目光，很难做到的，一定会有人看出一些细节出来的。

九将韦与欧并没有酗酒的习惯，他喝酒的杯也是小杯，而且他喝得并不快，只是他长着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很多人都觉得他像行走天涯的江湖豪侠多过像吃公门饭的人。

韦与欧又倒满了一杯酒，正想倒进肚子里，忽然感觉腰间的玄黑八卦镜震动，有讯息传递过来。

将气机传入其中，韦与欧神色一凝，玄黑八卦镜显示内容：屋舍起火，曹阿满疑似葬身火海。

韦与欧立即投向请示的目光，姜扶苏会意追查已经来结果了，立即示意韦与欧跟随上来，走向李彦酒馆街外。

在街上，用只让韦与欧一人能听得见的语气，道出一字“说。”

韦与欧压低声音，回话。“曹阿满的小屋被人纵火，张老头证实起火时，曹阿满还在屋子里头。”

姜扶苏事先已看过曹阿满的注色经历，当然知道卖胡辣汤的摊头小老板张老头，他也是曹阿满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位，他的供词，可信。

停下了脚步，思绪却飞速转动，俄顷，眼神一凝，看来心中已有了主意。

回身时，目光所及，看见韩亦轩深邃的目光在盯视着一个方向。

那是人群中的一个鹰嘴鼻男人，一道刀疤将左眉断开两截，乍一看，竟似三条眉毛。

他的眼神是冷的，却又内敛着炙热，就像活在死寂的绝望里的人期待着希望。

一个寻常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样的眼神？

他的嘴角也像是在压抑着笑意，又瞬间冷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两道锐利的目光锁定着他，尖锐得仿似能窥探到深心处。

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隐入人群中，再悄然离去，连一眼都没有再看多一眼别的地方。

这人又怎么会知道姜扶苏的眼睛有多毒，韦与欧的察言观色也不错，姜扶苏只一个眼神，韦与欧便心领神会，然后扬头示意他的其中三位下属去追踪上那人。

这时，韩亦轩已走近过来，姜扶苏脸上又露出悠然自在的笑容。“韩兄弟果然一身能人绝技，姜某总算是见识了。”他的态度温和而带着欣赏，作辑一笑。“姜某知道夜香郎曹阿满这个新朋友的忙，韩兄弟一定也乐于相助的。”

他的目光看向远方。“姜某刚好也有旧朋友需要去会一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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