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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3页）

厉害吗？

确实，广西民团之厉害，不容小觑。前已提过，后来柳州失陷，有人组织起各村各寨民团，几乎就能将栁州收复过来，广西民团的战斗力，可见一斑。

因而，日本兵入广西，就等于是自跳泥潭，虎入狠群。

但不可否认，当时，中途岛战役已结束三个月，美军已在太平洋上占据着绝对优势，欧洲战场上的形势也明朗了，有识之士都知道轴心国彻底战败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不管有没有那句“日在东即旺，在西即沉”的谶语，也不管日本兵在广东还是广西，入不入广西，都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

张姓民团团员始终没有到民团扱到，大伙儿也顾不得了，各忙各的，分工合作。

其实，树祥公是要通知张姓民团团员的，但被树生公止住了，树生公说去叫张姓人，有要相求人家的意思，会失了李姓人面子，全村人的事，张姓人爱来不来，随得由他。许多人支持树生公的观点，树祥公就作罢了。

当初，就是树生公牵头要订立那条与张姓人“断绝交往、断绝婚姻”的族法的。

事实上，张姓人于昨晚也开了会，春祺公在会上传谕了村上各姓族老会决定，认为张姓民团团员应该到村民团报到，毕竟一码事归一码事，仇还仇、理还理，人家和日本兵干上了，你在一旁看着，非唯被别人耻笑，更会被别人看低，国、共两党这般打法，日本兵来了，也联起了手，谁敢冒天大之大不韪。但焕新公认为：李姓人不来招呼，张姓人若靠上去，有向人家自认低威之意，张姓人也不当汉奸，也不向日本人告密，也不出卖乡邻，也不向日本兵提供方便，也和日本兵作斗争，外人也不会有什么话说，也不敢有什么话说。双方都有人支持，也就决定不下，张姓民团团员也就没有来民团报到。

现在，我们可以记下事件的准确时间了，梅令村人可以不记得张、李两姓械斗的确切时间是何月何日，可以不记得永柏去丹竹打听船期的那一天是什月什日，但梅令村人现在还有许多人记得，是民国三十三年农历八月十一＇1944年9月27日＇，日本人的飞机来了，丹竹飞机场上**的飞机起飞迎战。双方的飞机就在丹竹上空激战，都有被击落的，撞在地面上爆炸了，响声很大，在梅令村都能听到爆炸的声音。

下午，日本兵的飞机开始轰炸飞机场。梅令村的孩子们就在竹山顶上看，见炸弹从飞机肚皮底倾泻下来，就拍手大叫：“飞机下蛋了、飞机又下蛋了。”又蹦又跳的。

“冇识死。”茂池正好路过，喝孩子们说，”这都好看？那飞机撒一泡屎来，你老妈就要再生多一个了，快回家准备逃命去！“把孩子们都轰回家了。

半夜，飞机场熊熊火起，大火映红到梅令村。

翌日，人传飞机场上的驻军半夜里都悄悄撤了，大伙儿一片骂娘，都说白养了那帮龟孙。

近午，政府来人了，传谕蔬散人口。有传言说日本兵已近丹竹，民团也喊话村民尽早撤离，一防日本兵飞机来炸，二防**和日本兵在梅令村会有仗打，三防日本兵不期就到，到时慌乱。于是开始有人往山里跑，接着有越来越多的人入山，大多数人是由竹山顶路经过瓦窑坪，从俭德公墓右侧前的小路入和冲岭。在和冲岭各处搭棚拉帐，安置家小。

秀英姑也随着父母入山。不过张姓人并没有走竹山顶村路，而是经办冲岭过步阳崖。和别人不同，别人想的是逃命，而秀英姑一路走着，想的是永柏，想的是桥头苦叶树上的红飘带，不知永柏现在在哪，秀英姑的心一直为永柏担忧着。

原来张姓人一是不屑经过李姓人地盘，二是由西村口入山，走办冲路入山更近，经戴屋垌入办冲岭就是山了。于是就不走竹山顶村路，而是经办冲岭入到步阳崖脚。在步阳崖脚，张姓人知道李姓人就在和冲岭，就在步阳崖脚停住。

说实话，在歩阴崖脚也很安全，待日本兵真要追来，再从牛拦冲转瓦窑坪坪顶入和冲岭也不迟。

和冲岭顶上，半山坡腰里，棋盘窝中，石蛤背面。。。。。。到处是梅令村人。有小孩大哭的，也有老人呻吟的。有人大骂**，说养狗还比养**管用。有人劝告骂人者口勿乱语，反而劝告者也被骂了。又有人说平南县的县长也跑了，先逃往同和，再逃大鹏，骂人的更是骂的又凶又湿。

“吃是吃我们的，用是用我们的，一有事了，就赶着自己投胎去了，日后相见，竹尖来戳＇绝骂的话＇。”

“就连他老婆姑娘也要囗囗囗囗。”

。。。。。。

总之，骂的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也不怕妇人姑娘们听到。

半月当空，山色疑重，步阳崖脚下，秀英姑席地而坐，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又想起那些甜蜜的往事：

古榕树下，孩子们做着“点脚丫”游戏。

孩子们团团地坐下，伸出小脚丫来。

永柏依着顺序点着脚丫，孩子们齐声唱着：

点脚丫丫挑水南山南山种竹北山种木白水漂漂观音打钓白马行桥桥儿郁郁【音译，抖动的意思】一托竹二托木托到南江起大屋大屋种金瓜小屋种油麻油麻会开花四妹嫁疍家疍家会捞鱼四妹嫁蟾蜍蟾蜍会开口四妹嫁乌狗乌狗会扫地白狗会装香猫儿踏碓响腾腾点到最后的“腾”字，正好点在秀英姑的脚上。

依照规则，秀英姑被点着的脚都要被孩子们用手斩一下，然后一条腿绕着孩子们跳一圈。

秀英姑跳完，坐下来又开始游戏，不过秀英姑只能伸出一只脚来，另一只脚算被斩了，而且按规定由秀英姑点数。

秀英姑点完，正好点在永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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