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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殿泽拾阶而上，明眸不经意睬见身侧的女子后，原先急促的脚步顿下，逗留在她身前，&ldo;你不是那个粽子吗？&rdo;

果然是说不出一句好话。她俯身行礼，&ldo;奴婢汐奚。&rdo;

&ldo;姑娘，您已是爷的侍妾，这称呼上可要改改了。&rdo;边上嬷嬷适时提醒，却不料一句话传入男子耳中，殿泽那双略带倦怠的眼眸忽而睁开。

&ldo;侍妾？&rdo;

他睨望着只及自己胸前的女子，语露不屑，&ldo;我才出去几日，你竟能爬上这么高的位子。&rdo;

嬷嬷双目在二人间巡望，识相的不说一句话。

殿泽的语气中多多少少让人察觉出几许暧昧，他似是出远门归来，风尘仆仆，&ldo;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你在东宫过完夜后，明日便来西宫。&rdo;

高大的身影斜挡在跟前，不免令人感觉到压抑，汐奚微惊，他的话语荒诞不羁，可边上那几个嬷嬷似乎已是习以为常，脸上并无异色。

直到男子走出很远后，汐奚才柔声开口，&ldo;少主，说的可是玩笑话？&rdo;

先前开口的嬷嬷示意她走上前，压低声音说道，&ldo;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呆久了，自然就能明白。&rdo;

汐奚碎步而去，前路看在眼中，分外迷茫。她别过头去望一眼，凉梢寂寞，殿泽躲在边际，望见她眼角倾泻出的隐忧，那一回眸，他却觉自己的心头像是被猛地绊了一下，涟漪阵阵。

水雾烟袅，她赤足踩在水池边沿，丫鬟嬷嬷已被悉数屏退，偌大的寝殿，独留下汐奚一人。

背靠壁沿，胸前的伤口开始结痂，绛珠糙汁去了毒，只等其愈合。

汐奚小心擦拭，伴着水花四溢声，她突然顿下动作，天生的尖利敏锐使得她竖起双耳，提起戒备。脚步轻声，高大的身影在火烛下被拉得极长，透过巨大的浴池将女子的小脸笼罩其中。汐奚藏掖在水面下的双手紧攥起，在身后的脚步顿下之时，右手迅速捞起置于矮榻上的寝衣，裹住肩头。

&ldo;九哥？&rdo;在看清楚来人后，女子诧异万分。

路圣爵犹入无人之境，黑纱外的眸子攫住汐奚，他上前一步，女子却是不自觉退后一步。

&ldo;有伤在身，为何不告诉我？&rdo;他声音醇厚，辨不清是担心还是斥责。

汐奚杵立在池中央，望着逼近的男子，两手下意识拢紧前襟，她目光沉了下，眉头细微拧起，&ldo;九哥怎会知道？&rdo;

路圣爵单膝屈下，修长手指掬起温暖的池水，如此漫不经心的动作，却在男子挥手间演绎极致，凝成冰块的水珠迎面而来，正中汐奚前额，趁着她闭目间，路圣爵语气阴戾说道，&ldo;我当初和你说过什么，忘记了？&rdo;

水流滴过细嫩的面颊，她擦也不擦，额头处更是传来刺痛，兀自点头，&ldo;记得，只有听从，没有怀疑。&rdo;

路圣爵睨着女子，密长的睫毛犹如半月扇形扑打在她小脸上，男子顺着池岩坐下，大掌执起示意女子过来。

汐奚上前，却并未将手放入他掌心。

路圣爵薄唇勾下，收回手，似乎并未介意，他从袖中取出药瓶，&ldo;把衣服脱了。&rdo;

&ldo;这只是皮外伤。&rdo;

男子鹰目尖锐，狭长的眸光扫视而来。

汐奚并非有意激怒，她将散落在肩头的墨发披向一边，食指纤细，点着胸口有条不紊说道，&ldo;这儿有什么，你最清楚，降龙烙印见血方能隐退，这伤口若是好了，只要有人见到这复苏的印记，我的身份自然也就被拆穿。&rdo;

路圣爵五指把玩手中瓷瓶，熟稔的动作悠闲自在，而这一幕看在汐奚眼中，却满含它意，她静默，索性等着他开口，须臾后，果不其然‐‐

男子动作咻地收住，浓郁的药味全部倾洒在池水中，&ldo;东宫遇刺，你带伤侍寝，莫不是想要不打自招？&rdo;

&ldo;若我身带降龙烙印，岂不是更容易暴露，&rdo;汐奚螓首，路圣爵竟能对五月盟内的事了如指掌，难道，自己身边还有他的人？&ldo;况且，侍寝一说，极有可能只是个幌子，想要留在五月盟，我唯有设法先取得他的信任。&rdo;

&ldo;这信任，也包括陪睡？&rdo;路圣爵弯腰，擒住女子一缕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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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寝夜

汐奚望着他眯起的凤目，并不恼怒，径自将脑袋别至一边，&ldo;东西，是你想要的。&rdo;

路圣爵薄唇轻抿，松手之后豁然而笑，&ldo;汐奚，有时候，就连我都看不透你，为我办事，你可是真情实意？&rdo;

晶莹的水珠顺着浸湿的发丝淌下，她随手一拨，&ldo;不管是否真意，我欠你一命。&rdo;

深邃的眸底突聚汹涌，男子面上神色变幻，挥出的掌风激起层层水波，打得女子满头满面，&ldo;要再让我听到相同的话，我掐死你！&rdo;

他骤然起身，脚步决然而去，汐奚抹干面上水渍，惊声追问，&ldo;他，可还好？&rdo;

路圣爵驻足，面上闪过转瞬即逝的难言，浓烈的赤黑色瞳仁微阖，高大挺拔的背部，在女子那一声脱口而出中僵直，汐奚见他久不答话，急迫的再度开口，&ldo;他怎么样了？&rdo;

&ldo;活着。&rdo;男子的回话堪称简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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