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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云研叹了口气道：&ldo;我来看药罢，公子你陪着道长去罢。&rdo;

他一叹气，原本就颓唐着的一张脸更为颓唐了些，衬着他骨瘦如柴的身形，仿若已踏入了鬼门关。

&ldo;嗯，多谢你。&rdo;酆如归起身出了庖厨去，起初他不紧不缓地走着，但双足却不听使唤，欲要尽快回到姜无岐身边去。

他掀起帘子，匆匆地进得斗室，又在姜无岐身边坐了，低声道：&ldo;让我抱一下可好?&rdo;

即便流逝了大量的血液，但姜无岐意志惊人，竟已转醒了，现下不过是在闭目养神，闻言，他张开双目来，柔声笑道：&ldo;你要抱便抱罢。&rdo;

酆如归原以为姜无岐不会答复，猝然得了应允，不由愕然：&ldo;姜无岐，你醒了?&rdo;

姜无岐点点头：&ldo;贫道方才醒来。&rdo;

&ldo;你醒了便好。&rdo;酆如归避开姜无岐心口、腰腹的伤口，俯下身去，从侧边抱住了姜无岐，面颊抵住了姜无岐的左肩。

姜无岐拍了拍酆如归的背脊：&ldo;贫道无事，你勿要忧心。&rdo;

&ldo;那云研道你至少须得服五副药方能痊愈，怎能算作无事?&rdo;酆如归蹭了蹭姜无岐的左肩，又道，&ldo;你那绀青色的得罗被我撕破了，我再为你做一件新的得罗罢。我瞧你的中衣、里衣与下裤皆是半新不旧的，做得罗时，将那中衣、里衣、下裤也一并做上一身可好?&rdo;

姜无岐本要推拒，但酆如归此言定是为了补偿他，他不忍拂了酆如归的好意，便接受了：&ldo;随你罢。&rdo;

酆如归接着道：&ldo;做好衣衫，我与你一道去寻一个素食馆用素食罢，用罢素食再去一道去赏花游船，而今那芙蕖应当开得极盛了罢?&rdo;

姜无岐觉察到酆如归的异常，方要发问，酆如归又笑吟吟着道：&ldo;你从未听过我抚琴罢，我抚琴与你听可好?&rdo;

&ldo;你明明不喜素食，勉强与贫道一道用素食作甚么?&rdo;姜无岐抬手抚过酆如归的眉眼，&ldo;你可是怀有心事?&rdo;

&ldo;我确是怀有心事。&rdo;酆如归含笑道，&ldo;我的心事便是你的病情。&rdo;

姜无岐信以为真：&ldo;贫道过几日便能痊愈了，你无须挂心。&rdo;

酆如归却扯开了话题：&ldo;道长，你若不曾出家做道士，可会与一女子成婚，并且生儿育女?&rdo;

姜无岐坦诚地答道：&ldo;贫道自小便出家了，却是从未想过此事。&rdo;

&ldo;嗯。&rdo;酆如归应了一声，又道，&ldo;你的声音愈加不能入耳了，你还是勿要言语了，那药应当快好了。&rdo;

斗室内霎时一片静默，酆如归聆听着姜无岐的心跳声，郑重地在心中数着：一下，两下，三下……过了不知多久，云研端了汤药进来，苦涩的药味登时将逼仄的斗室填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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