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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征兵时少不了这样的惨剧，小到十一二，老至六十七八都可能出现在队伍里。若非走投无路，谁家会让这样老老小小的人出来。

说话间，南烛不意朝背大箱子的男子看过来。背着大箱子的男子穿着一身干净浅蓝色长衫，脸上带着一抹随和的笑。南烛偏头时正对上他一双温和的眼睛。&ldo;这人的眼睛好像二哥。&rdo;南烛一愣，&ldo;怎么当兵还背个大箱子？是书生吗？&rdo;

对这个像二哥的人，南烛本能地产生了好感，朝背大箱子的男子友好地一笑，举起包子问道：&ldo;要吃吗？&rdo;

背大箱子的男子莞尔。轻轻摇了摇头。

军鼓又响。

&ldo;一个时辰之内，速速验明正身。拖沓者以延误罪论处，军棍三十。&rdo;传令官下达第一道命令。

南烛猛地抬起头。这一关终于来了。

校场内立刻传来嗡嗡嗡的声音。人群开始向应卯点涌动。四名主事各带三四名录事官及督军太监在校场四角设了桌席支起营帐。新兵们议论着、推挤着、朝验身的地方涌去。像是游鱼，又像理不清的乱麻。人多了，特别是男人多了，一乱便容易出事，有时只是一个小小的碰撞便可能演变成一场斗殴。

为了防止斗殴，便有沐王的亲兵小队在人群巡逻。为首的是一个背着弓箭的白衣小将。&ldo;那是白及。沐王麾下的红人。&rdo;娘娘腔鲁冰花似乎天生有收集情报的本事。

白及？好熟的名字。

大哥在世时曾经说过在京城有位倾慕的贵族女子名叫白絮，白絮的同胞弟弟年少从军名叫白及。是个文武双全的好孩子。莫非就是这个白及？看他眉眼挺好，若有姐姐定是不差的。也不知那个女孩喜不喜欢大哥，大哥出事之后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在为他掉眼泪。

&ldo;不得恣意喧哗！&rdo;一个声音冷冷地说。

白衣小将正带着手下从南烛身边经过。他好奇地看了啃包子的南烛一眼，南烛听到声音刚好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南烛想起大哥，不由朝他友好地一笑。南烛笑时很好看。站在高高低低的腌臜汉子堆里更是有种惊心动魄的清丽好看。

白衣小将却不屑地偏了头，傲慢地丢下一句&ldo;马粪球溜光，里头一包糠。&rdo;然后径直朝点将台走去。

敢情像他这样常年浴血沙场的人自然是看不起南烛这样的&ldo;小白脸&rdo;的。更何况小白脸还在没出息地啃包子。

&ldo;好骄傲的人。&rdo;南烛道。

&ldo;啧啧啧，嘴巴这么坏，会讨不到老婆的。&rdo;鲁冰花不满。

身边人都开始寻找验身的地方。南烛握紧了自己的包裹布带。不管怎样，她得过了这关。

&ldo;跟我来！&rdo;鲁冰花抓过南烛的胳膊，短短时间内他已经记住了四位主事的所在。并且立即判断出秦子敬帐下排队的人最少。秦子敬也看见了他们。娘娘腔嘀嘀咕咕地，青衣少年则在认真地啃包子，显然是饿坏了。&ldo;怎么就被饿成这样？赶路赶的？&rdo;秦子敬莫名觉得有些好笑，青衣少年吃东西的样子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ldo;姓名，籍贯，兵帖。&rdo;执笔的小太监头也不抬地问青衣少年。

&ldo;通关清涟村南……岩风。&rdo;青衣少年说。递上名册跟帖子。

秦子敬被这名字一震‐‐没想到他是南家的人！他是南岩风！南烛还好吗？为何把他的赔礼都退了回来？

怪不得看眼前人的容颜，秦子敬总觉得似曾相识。

等等，南家的老二不是身子有弱疾连门都不能出吗？老大又死了。莫非……秦子敬脑中闪过一个大逆不道的可能。想凝神细看，却偏巧青衣少年转过头去。&ldo;不，不会，哪里就被逼到那个程度了。我想多了，要是南岩风的身子没好，爹爹不会写他名字的，对，一定是他的病好了。既然如此，我何苦多事，当做不认识就好。&rdo;

南烛站在桌前，背大箱子的男子也挤到了身边应卯。人头挤挤地，十分闷热。南烛忐忑地抓着自己的包。&ldo;怕是要用那东西了吧。&rdo;南烛心里道。

&ldo;南岩风！&rdo;一名录事官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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