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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与此同时，百里开外的新台市，师家正是一片热闹。

作为一个堪称人丁兴旺的大家族，成员难得齐聚一堂，长辈们自然个个乐得合不拢嘴。师妈妈师奶奶等一众娘子军在厨房中大展身手，男人们则围聚餐桌边高谈时政。照顾一岁小外甥的重担自然落在了师织身上。小家伙还不会走路，可就是爬来爬去的不肯安分，耍得师织满屋子团团转，还咧开没牙的小嘴鼓掌幸灾乐祸。师织也不恼，以玩具熊为饵步步诱敌，最终总算把小东西给收服了，让他肯乖乖坐在她腿上吮手指。

小姨见状直夸她能干懂事，一边掏出早准备好的红包。其他长辈自然也不甘落后，卯足了劲儿往师织兜里塞压岁钱，吓得师织直喊太多了太多了。最后轮到师妈妈，给了师织的那份，她又朝屋子角落里招手，&ldo;来，小绘，你也有哦。&rdo;

似乎此刻才发现沙发那里坐了人般，众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继续做起自己的事来。谈政事的谈政事，吃东西的吃东西。就听师绘说：&ldo;不必了，妈，也一起给姐姐吧。&rdo;然后朝众人示意般地点了点头，起身回了房间，表情淡漠得看不出什么情绪。

师织伸了伸手，想开口留下她。然而师绘在房门关合的一瞬朝她瞥了一眼。

那一眼不带任何温度，让她心头一颤。

客厅里寂静了一会儿，紧接着便炸开了锅。

&ldo;阿英啊，我就叫你不要养这个孩子，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瞧她成什么样儿了！&rdo;师奶奶首先发难，拍得桌子震天介响。

师妈妈试图平息婆婆的怒火，&ldo;妈，小绘也很听话懂事的……&rdo;

&ldo;听话懂事？师家可养不出这么目无尊长的孩子来！成绩差又没上进心，瞧那穿得乱七八糟的，哪像个学生！我可没这么个孙女！&rdo;师爷爷也表明了立场，看样子对师绘的不满积攒已久。

&ldo;爸。&rdo;师爸爸试图打圆场，却在父亲威严的一瞪下不再开口。

&ldo;就是啊，哥，小织都这么优秀了，你们还捡个野丫头回来干吗呀。&rdo;从师织手中抱回儿子，小姨插嘴抱怨，&ldo;我们可没闲钱养别人家的孩子。&rdo;

师织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长辈以批评师绘为前提的赞赏听得她心情愈发沉重。正进退两难时手机响了，师织顿时如释重负，朝长辈们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跑到楼梯口去接起。

是颜欢打来的。她颇感意外，&ldo;怎么了？&rdo;

&ldo;乔安不见了，手机也打不通，你这两天有没见过她？&rdo;

师织想了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电话那头，颜欢叹了口气，&ldo;她果然去了那里。&rdo;

&ldo;新年的第一天，她应该更想和那个人在一起吧。你不必太担心。&rdo;

&ldo;其实……&rdo;颜欢犹豫了一下，说，&ldo;我担心的不只是乔安，还有那个女孩子……乔安一定会去找她的。&rdo;

师织听了，神情也凝重起来。

&ldo;我怕乔安会失控。那件事真的怪不得别人，不知她怎么就看不开。&rdo;

&ldo;不借着恨，她只怕很难从那种打击中挺过来吧。&rdo;

&ldo;但把恨作为活下去的理由，未免太荒唐了。&rdo;沉默了一会儿，颜欢道了谢，正要挂电话，却被师织急急喊住了。

&ldo;你和乔安……第一次见面是怎样的？从那时起就不讨厌对方吗？&rdo;

回想起师绘方才的眼神，她依然感到不寒而栗。颜乔安和颜欢是父母分别离异后再婚才成为兄妹的，师织试图从中挖掘一些补救的方法。

颜欢轻轻笑起来，&ldo;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姓颜吧。&rdo;

因为有着同样的骄傲，哪怕最初其实是厌恶对方的，也一定不会说出口，并在父母面前表现得友善。久而久之，也就适应了对方的存在，觉得没什么不好了。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的她，个头小小却神情倔强，站在青梅竹马的男孩身边，一言不发。

最终是那男孩拉了拉她的衣袖，说，乔，叫哥哥。

那真是久远到令人不禁怀疑起它是否真正存在过的事了。

&ldo;……你说得太没借鉴意义了。&rdo;师织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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