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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ldo;……谢谢。&rdo;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几乎不可闻。

女宿瞥见她手里那根玲珑角，笑道：&ldo;这是小孩子的玩意，没想到大人您还挂身上。&rdo;

澄砂怔了一下，&ldo;怎么说？这里……的孩子拿角做玩具……我是说你们小时候玩这种玲珑角？&rdo;

女宿在后面替她放下长发，小心梳理，一面道：&ldo;是啊，这是南方赤嵋山里才有的一种精怪的头顶之角，因为这角玉色可爱，而且光润文雅，所以常给小孩子挂着辟邪招福。但那种精怪异常难找，所以这玲珑角在凡间价值不菲，只是富人家才买得起。&rdo;

澄砂从镜子里看他，看到发呆。这个人似乎摇身一变就会变成神气唠叨的袭佑，用漂亮的眼睛瞪她，无奈又微笑地。

&ldo;……大人……？&rdo;

她忽然回过神，女宿有些窘迫地看着她，面上赤红，忽地垂下眼睛不敢再与她对望。她也觉得有些尴尬，想来自己盯着他看的行为让人家误会了什么。

她站起来，走向床边，又有些不甘，停在那里。女宿在后面柔声道：&ldo;大人早些休息罢，属下告退。&rdo;他行个礼，轻轻走去门边。

澄砂忽然觉得这个人要是一走，整间屋子都空了，他似是要将空气和光明都掏出去。小笺背面那两句话，让她痛心疾首，深入骨髓。白虎太懂得伤害她的方法，伤到最痛，却流不出泪。她的心只能流血。

&ldo;袭佑！&rdo;

慌乱中，她口不择言，只想他暂时停一下，留点空气，让她呼吸。

女宿茫然地回头，&ldo;大人您在叫谁？&rdo;话音一落，澄砂已经奔了过来，扯住他的袖子，暗金色的诡异眸子里，满是仓皇。

&ldo;你……停一下……再陪陪我！&rdo;她竭力做出镇定的样子，拉着他坐上凳子，然后她坐在对面，皱眉咬唇，神色黯然。女宿见她如此模样，只得依着她，两个人沉默了半晌，都觉尴尬，也不知该说什么。

澄砂随手翻开白虎给她的那张皮质地图，就见上面蓝蓝红红鬼画符一般，她一个字都看不懂，于是问道：&ldo;纹瀑是什么地方？靠近曼佗罗城吗？&rdo;

女宿接过地图，轻道：&ldo;大人初来，不懂神界文字，这地图上所用的都是神界文字。不如我替您译成凡间文字，也让您看得明白一些。&rdo;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白绢，仔细展开，然后取紫毫，蘸上一点墨将那地图重画了一遍，每一座城镇都用朱砂写上名称，蓝色表示水道，红色表示官道。他指着极北一座小城，说道：&ldo;这里就是纹瀑，与曼佗罗城接壤，算是北方大镇曼佗罗的咽喉，若要确实取得北方势力，首先要得到纹瀑。&rdo;

澄砂见白绢上写着&ldo;纹瀑&rdo;二字，不由沉吟道：&ldo;这城的名字好怪，有来由吗？&rdo;

女宿微微一笑，神色间竟有温暖感慨之意。他笑道：&ldo;那里极北，天寒地冻，偏偏纹瀑那里多山瀑。一到冬天，瀑布全部冻结起来，上面还有冰裂开的花纹，看上去好象一匹绣了精美花纹的白色绸缎，所以叫做纹瀑。说起来那景象，也算神界一景，非常有名呢……&rdo;

澄砂见他怀念的模样，不由问道：&ldo;你那么熟悉，以前去过吗？&rdo;

女宿淡然一笑，&ldo;纹瀑是我的故乡，我已经有五百多年没有回去过了。&rdo;

澄砂一愣，&ldo;那……挥旌北上的话……&rdo;岂不是令你家乡战乱？这话，她问不出口。

女宿站了起来，对她恭敬地行个礼，正色道：&ldo;自从属下归顺四方成为北方七星以来，一直忠心于大业，绝不敢有半点私心。为了让三界安泰，重正神威，属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rdo;

澄砂被他突然的慷慨激昂弄愣住了，良久，她叹了一口气，轻道：&ldo;你说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场面话而已。你若不会因为战乱而苦痛，也就不会突然这么激动了。&rdo;

女宿沉默半晌，才道：&ldo;因为我完全信任您，完全信任白虎大人。您是众生的道，情欲天生，人人皆醒……我相信，只有您，才能让三界荣光繁华。所以，无论要我付出什么，我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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