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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有德已经有种要吐血身亡的感觉了，他心目里伟大神明的晋王，居然关心面疙瘩是怎么做出来的？

阮弛看看阮碧，又看看晋王，目光灼灼。

阮碧按捺惊讶，小心翼翼地说：&ldo;那日我也是乱来的，许是王爷饿坏了，才会觉得美味。&rdo;

晋王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神色，颇感无趣，默然片刻，说：&ldo;也有可能。&rdo;失了兴致，声音也冷淡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有德与阮弛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斜阳把窗纸染成一片艳红，阮碧果断地站了起来，行礼说：&ldo;王爷，三叔，天色已晚，我先告退了。&rdo;

阮弛看晋王，见他默不作声，便挥挥手说：&ldo;好了，你去吧。&rdo;

阮碧快步走出香木小筑，走远后，方才呼出一口气。

方才没有错觉吧，晋王对她有兴趣，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婚姻一事，普通人家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他的身份地位，官家的嫡亲弟弟、太后的次子，这两位至尊自然要为他挑个身家清白的名门贵妻‐‐不仅是晋王的体面，还关系着皇族的体面。

自己出身尴尬，还牵扯着现任左相，离身家清白太远，绝对不可能成为他的正妃。即使晋王喜欢自己，并且跟官家和太后说了，那等待自己可能是赐为侧妃。

所谓侧妃，其实就是一个妾室，这事阮碧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大周严守礼制，妻妾地位悬殊，妻是妾婢子女的家长，妾侍奉妻子如同妻子侍奉公婆，妻殴打妾罪减二等，妾殴伤妻罪加一等。而且一旦为妾，便不能再为妻，以妾为妻是触犯律法，不仅要挨板子，官府还要判定离异。

所以，晋王虽好，于阮碧来说，却是太危险了。

第9章不醉无归

一口气走回蓼园，阮碧方才真正放松下来。

寒星和小桔坐在石矶上打络子，笑嘻嘻地站起来往里传：&ldo;姑娘回来了。&rdo;

秀芝从屋子里迎出来，说：&ldo;怎么去这么久？四姑娘一直找你。&rdo;

&ldo;哦？四姐姐找我什么事？&rdo;

&ldo;说是有事要商量，让你一回来就过去。&rdo;

&ldo;我过去看看，这么近，你不必陪着我了。&rdo;阮碧悄步走到正房，绣房的窗子开着，四姑娘巳把细麻布绷上，正坐在绣架前发呆，愁眉不展。

&ldo;姐姐怎么了？&rdo;

&ldo;妹妹你回来了？&rdo;四姑娘转身看着她，抬抬手说，&ldo;快进来坐吧，我有事要问你。&rdo;阮碧从厅堂绕过去，四姑娘拉着她坐下，指着细麻布说：&ldo;我方才想了又想，倘若是蟠桃会，人物莫免太多了，时间又短，怕是来不及。&rdo;

&ldo;那就不必用蟠桃会，西王母祥云图可好？&rdo;

&ldo;又似过于简单了。&rdo;

&ldo;如果把西王母绣成太后模样呢？&rdo;四姑娘大吃一惊，睁圆眼睛，犹豫着问：&ldo;倒是别出心裁，只是……只是合适吗？&rdo;阮碧蹙眉，这个四姑娘野心足矣，魄力不够，过于循规蹈矩了。想了想，说：&ldo;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如何还是姐姐来定夺，若是不合适就算了。&rdo;

冰雪聪明的四姑娘自然听出她声音里的疏淡，不安地说：&ldo;妹妹别介意，此事非同小可，容我想想。&rdo;

&ldo;我明白，一切以姐姐的意见为主。&rdo;阮碧说罢，垂眸看着细麻布疏朗的纹理。决定以后不再推波助澜。若是四姑娘有心，自然会抓住一切机会。

四姑娘也看着细麻布出神，她不笨，只是这么多年被规矩束缚了。稍作思量就知道阮碧的提议十分取巧，可事半功倍，只是弄不明白她的居心。是她首先提出为太后圣寿献上绣品，也是她提出让自己来绣，又是她提出把西王母绣成太后模样……如果这幅刺绣送上去，得到太后的欢喜，受益的是自己，她又能得到什么呢？她什么都得不到，这显然不合乎人之常情。

两人沉默一会儿，听到秋雁在外面小声地说：&ldo;姑娘，饭菜取回来了，可要开饭？&rdo;&ldo;开吧，摆在偏厅里。&rdo;

阮碧站起来说：&ldo;姐姐吃饭吧，我回去了。&rdo;&ldo;别。&rdo;四姑娘拉住她说。&ldo;一块儿吃吧，我今儿特别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麻饮鸡虾粉。&rdo;

估计这是原主从前爱吃的，不过听起来不错，阮碧也心动。

两人到偏厅坐下，四姑娘打发秋雁去东厢房知会一声，又对秋兰说：&ldo;去把花露拿出来，我与五妹妹喝一盅。&rdo;

秋兰从前给过阮碧脸色看。一直心里忐忑不安，听到这话，赶紧取来一个鼓腹短颈的酒壶，殷勤地拾阮碧满上，说：&ldo;姑娘尝尝，这酒是真州名品，京城里不常见，是舅老爷从真州老家带过来的。&rdo;

听到&ldo;舅老爷&rdo;三字，四姑娘皱眉，轻咳一声说：&ldo;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服侍了。&rdo;秋兰一惊，这才想起把姑娘的私下话说出来了，怕四姑娘怪罪，放下酒壶连忙退了出公。

四姑娘紧张地说：&ldo;她这张嘴巴……妹妹你知道了，别听她瞎说。&rdo;

&ldo;姐姐放心好了，有些话我这只耳朵进了，另一只耳朵就出了。&rdo;阮碧知道秋兰所说的舅老爷是林姨娘的兄弟，这只能私下叫叫，若是让大夫人听到，少不得一个耳刮子。婚姻是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济后世。妻子的家人才是正儿八径的亲戚，至于妾室，本来就是纳来的，不属于家里的正式成员，她的家人自然也不是什么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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