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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老夫人低喝一声：&ldo;好了，都是一家人，怎么说起来这些夹棍带枪的话？&rdo;

两位夫人都垂下眼眉，不说话，气氛沉郁。

屋子里静悄悄的，屋外的细碎说话声便传了进来。老夫人心里窝着火，正无处发作，提高声音不悦地说：&ldo;曼云，谁在外头说话？&rdo;

曼云应声进来，说：&ldo;是大夫人院子里的宝丽，说是惠文长公主派人过来，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招呼？&rdo;

&ldo;惠文长公主？&rdo;老夫人十分诧异，与她可是素无往来。&ldo;她怎么会派人过来？派的什么人过来？&rdo;

大夫人和二夫人也是诧异地扭头。

&ldo;说是个体面的妈妈，还带着小丫鬟和公公。&rdo;

老夫人略作沉吟，果然地说：&ldo;老大媳妇，你先去招呼他们。&rdo;

这正合大夫人的意，应了一声&ldo;是&rdo;，站起来，眼角掠过二夫人，闪过一丝得意与不屑。

二夫人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听着她脚步声穿堂过厅，渐渐远去。

&ldo;老二媳妇，你也起来吧。&rdo;

二夫人起来，委委屈屈地擦拭着眼泪，一张圆脸凄风苦雨。

&ldo;你心里的委曲我明白，此事我自有定夺。&rdo;老夫人看她脸上的妆也花了，一片红一片白的，着实不雅，又说，&ldo;你先回去洗把脸吧。晚点，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rdo;

&ldo;是，母亲。&rdo;

二夫人走后，老夫人歪倒在榻上，疲倦地闭上眼睛。一会儿听的脚步声细细碎碎地靠近，睁眼一看，是郑嬷嬷来了。&ldo;你怎么来了？&rdo;

&ldo;曼云叫我来的，说是你累了，让我陪你说会话。&rdo;郑嬷嬷说着，伸手轻轻按着老夫人的肩膀。

老夫人舒服地闭上眼睛，沉默半晌，感叹地说：&ldo;你也老了，手劲不如从前了。&rdo;

&ldo;老夫人嫌弃我了？&rdo;

老夫人深深地叹口气说：&ldo;哪里嫌弃？巴不得陪着一辈子。到这个年龄，从前那些亲友故交大半归了黄土，每每想起，便觉得凄凉……&rdo;

&ldo;无端端地怎么想起这个？&rdo;

&ldo;我累了，阿瑶，我真的累了，这几十年，我先是当人家媳妇，看人家脸色。后来婆婆走了，老爷官也做大了，交游满天下，每年田宅收入大部分都用来养这些清客门人和歌ji琴师，还有那些姨娘们，去了一个又来一个，每个都是妖妖娆娆。如今我老了，还得看着小辈子勾心斗角，尔诈我虞……&rdo;

郑嬷嬷听着不对劲，说：&ldo;怪不得曼云找我来，今儿出了什么事？&rdo;

&ldo;还能有什么事？从前咱们都经历过的。老大媳妇翅膀硬了。瞒上欺下都学会了。上回槐花的事情，我原本以为她长记性了，会悠着点，没想到越发的厉害了，把那个家人都控在手心了。我如今是成了睁眼瞎子，开耳聋子了。&rdo;

&ldo;什么话，你还是这家里的主心骨，老大爷仁孝，还能不听你的？&rdo;

&ldo;说到弘儿，又是一桩心事，这孩子是仁孝，却是个不爱用心的主儿。平日里衙门放班，只知道跟同僚们喝酒逛瓦子勾栏。还有弢儿，正经的媳妇不理不睬，倒把一个小妾宠到天上了……二媳妇对我有怨言，我心里清楚，可我又有什么办法？难倒将孙氏撵出去。让弢儿恨我？&rdo;

郑嬷嬷听她话越说越多，知道心里伤感，说：&ldo;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是天家也有鸡毛蒜皮的烦心事。只管往好的想就是了，如今，大少爷和各位姑娘都年长了，接下去，咱们阮府得办好些喜事呢。&rdo;

说到这事，老夫人精神微振，正想说话，外面传：&ldo;大夫人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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