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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白色瘟疫完（第3页）

颜芊顿时恐惧到了极点，颤颤巍巍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不不，不！吾主，我可以的，我可以杀了他，您相信我，再让我去一次，我一定可以杀了他！”

主上挑起她的下巴：“你有这样的决心？”

颜芊的视线被迫抬高，有无形的力量阻挡，她看不清主上的脸，却能深深感受到蝼蚁仰望大山的渺小。

听到这话，她忙不迭点头，努力瞪大了被泪水糊满的眼睛，意图让自己看起来非常虔诚。

主上打量她几秒，笑着点了点头：“好吧。”

“那我就帮一帮你。”

颜芊急促的呼吸停滞。

她感觉到一股炙热的力量从喉管传来，涌入五脏六腑，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因为下一刻，被力量流经过的地方传来了无法忍受的剧痛。

在剧痛中，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体内的变化，血液开始沸腾，骨骼咔嚓作响，血管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兴奋激动地撕开皮肉，从中钻了出来。

人体有250万亿根血管，当这些血管同时躁动，带来的疼痛何其汹涌！颜芊的部分皮肉直接变成泥浆，泥浆上裂开一道道惨白的线条，线条张开，里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眼睛，仿佛承受着和主人一样的剧痛，疯狂乱颤。

“啊！……啊！不要，主……”

给曲强用过“神种”的颜芊很清楚自己遭遇了什么，她也意识到再这么下去，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她艰难痛苦地发声，被破开的喉管喷出血水，声带上的薄膜不停震颤：“不……我，错，饶了……”

主上用指尖挑开了她沾在脸上的头发，温柔说道：“没事的，好女孩，只要你献上他的灵魂，我就宽恕你不诚的罪过。”

“现在，去杀了他吧。”

话音未落，颜芊颤抖的瞳孔突然定格。

那一刻，她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可以称得上解脱的微笑。

再然后，啪的一声轻响，她的头突如其来地爆开了。

血水与白花花的脑浆迸溅开来，溅向主上所在的方向，又透过他的身体，尽数浇在了地板上。

看着半截身体倒下去的颜芊，主上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微微抬眼，看向出现异变的半空。

丝丝缕缕的金色线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来，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尽管那张脸上的五官还没有成型，却能叫人感受到山呼海啸般不可抗衡的压力。

退开的免疫细胞们再次呜咽一声，近乎匍匐在地。

主上笑了，意有所指地说道：“您是想要强行降临么？”

他在“强行”两个字上下了重音。

无人回答他的话。

主上的眼神霎时一沉，没看他有多余的动作，落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却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血管根根拔起，恐怖骇人的气息朝外弥漫。

金色的线条同样越来越多，勾勒出来的人形也愈发清晰明朗，神圣、庄严且不可侵犯。

双方彼此对峙，仿若无形的威势冲撞在了一起。从远方呼啸而来的寒风戛然而止，战乱中的城市不再有惨叫和咆哮声，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就在金色线条将要呈现出完整的五官前，主上先笑了一声。

他仿佛退了一步。

“好，是我的错，不该违反契约。”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歉意，反而酝酿着令人胆寒的恶意，戏谑冰冷的眼神宛如在告诉对方：这样的“意外”不会只发生一次。

而后他优雅地微微欠身，身体化为虚影，很快消失了。

在他离开之后，凝固的空气终于再次律动。无头尸体不堪重负，变成一滩浓稠的血水，滴下台阶。

金色线条停驻在原地，又随着时间，一点点地碎开。

虚化的金色人影转向宗栖人逃走的方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又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不妥，极其克制地忍了下来。

他掩去眸眼深处的担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眺望着宗栖人的位置，似乎怎么也看不够。直到最后的金色线条都溃散开来，才缓缓地消失在喧嚣的寒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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