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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2页）

塞西尔忍笑：“第一个问题，脚步声，每个人的脚步声也是不一样的，听得多了自然能分辨出来。第二个问题，你把我按在床上不让我动不让我出声，我当然要听你的了。”

克里斯拒绝了塞西尔的披萨投喂，他躺到床上生闷气，塞西尔走到克里斯身边，克里斯就“哼”一声扭头不看他。塞西尔沉默许久，最后坐到床边的地板上，“不用担心我，克里斯，没有人打得过我的。”

克里斯恼怒地坐起身来：“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呢？你以为你是超人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是就算是超人也有弱点！”

塞西尔坐在地上与克里斯愤怒的双眼对视着，塞西尔问：“超人是什么？”

克里斯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怒吼道：“塞西你就是个大混蛋！——”

于是克里斯就看到了塞西尔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神情，这是克里斯第一次见到塞西尔这样情绪强烈的神情。

他突然想起那个寒冷的夜晚，塞西尔将自己的晚餐分给了他，自此，他们相识。

塞西尔是一个奇怪的人，他没有名字，也不会说话，每日沉默地在快餐店里日复一日的做着的枯燥的工作，他会在客人走后仔细地将餐桌擦得更干净，永远保持店内的卫生清洁；他长相帅气，很招女孩子喜欢，但克里斯也从没有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人示好。

——甚至去看电影，塞西尔会荒谬的对自己发出邀请。

请一个萍水相逢，只见过几面的小孩子看电影，让这个小孩子给他起名字。

克里斯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世界上最特殊最独一无二的关系。

他有时候会在心里默默猜测塞西尔的身份——他真的没有名字吗？怎么会让自己给他起名字呢？他或许是个坏人，不然怎么会想要杀了那个抢劫犯呢？他似乎很危险。

但是克里斯不害怕。

他莫名地对塞西尔有自信：塞西尔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他也不允许塞西尔伤害他自己，他希望塞西尔能够不理会过去当个好人，他希望他们两个可以当一辈子朋友。

爱哭的卷毛小狗分明愤怒地骂了自己，可是转眼，却也是他自己的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流。塞西尔叹了一口气，拿过纸巾帮他擦泪，克里斯愤怒地瞪着他，泪水落在手上，分明是温热的，却几乎灼伤了塞西尔的心。克里斯小心翼翼地搂住塞西尔，语气里充满着不安：“你不要当坏人好不好？”

克里斯的身躯都在颤抖，他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他的哥哥雨果几年前就因为和一群坏人混迹在一起，最后甚至染上了毒瘾，以至于家里不得不四处筹钱将他送到戒毒所去。克里斯此刻的心中被担忧恐惧以及愤怒充斥着，于是他将塞西尔搂得更紧了些。

塞西尔的手腾起在半空中，最后轻轻落下安慰着克里斯。

塞西尔决定和盘托出。

“我参加了一个不算太正规的拳赛，”塞西尔将拳赛前面的修饰词语美化了一番。“对别人来说，这个拳赛很危险，但是于我而言，几乎没有任何难度。”他补充道。

“只要我赢了，就可以拿到三万欧。”

克里斯震惊地抬头，他的震惊不是因为三万欧，而是因为塞西尔为了三万欧去打比赛。他的脸色逐渐惨白，想到塞西尔和他在一起时花的钱，想到塞西尔因为他搬的家……塞西尔立刻打断了他正在酝酿中的内疚情绪：“这和你没有关系，克里斯。丽塔和马修早就希望我可以搬出来了，我不能一直住在快餐店里的小仓库里。”他捧住克里斯多了些肉的脸颊，“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大人，我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有我自己的考量，你在这里面或许起到了一点作用，但是最终做决定的是我。你不需要对此有任何内疚的情绪——甚至，”塞西尔认真的盯着克里斯的眼睛：“克里斯，我原本只希望你享受结果，你不需要去知晓过程，因为我知道你会担心，哪怕对我而言打赢拳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也一定会担心。我不希望你有这种多余的情绪。”

克里斯挣扎着想要反驳，塞西尔又继续道：“你或许会说这不是多余的情绪，所以，”塞西尔郑重道：“我向你道歉，克里斯，我不应该用我的想法去量度你的内心。以后不会了。”

克里斯停止了挣扎，眼眶里蜜棕色的如同玻璃般澄澈的眼睛里盛满了各种情绪，塞西尔勾了下嘴角，“那么，可以原谅我了吗？”

克里斯抱住他，呜咽的哭出来，塞西尔听到克里斯闷闷的声音从自己的怀里传出来：“塞西，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做了，好吗？”

塞西尔抿了抿唇：“克里斯，我很想答应你，但是下周的拳赛我必须要去——”他尝试解释，“这是赚钱的条件。”

克里斯没出声，正当塞西尔又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克里斯抬头看着塞西尔，腮边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眼下微微泛红，克里斯说：“那我陪你一起去。”

塞西尔眼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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