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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谈判与威胁（第1页）

鲜血从艾伊的手心渗出，伤口很小，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如果这是一颗普通的子弹，就算是赋能子弹也无所谓，造成的伤势距离“死亡”还太远太远。

但固执的神性，会坚定不移地将死亡带给它的第一个目标。

搞毛啊……

夏洛克没有注意到，自己从死里逃生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叹气。他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孩，捏紧拳头，又松开。

下一秒，磅礴的气浪几乎掀飞车厢的穹顶。老男人目视远方，仿若实质的视线穿透夜幕，在每个可能的袭击点处降临。

那些还没来得及撤离的敌人，都在这道目光下支离破碎，碎得七零八落。一时间，鲜红血雾笼罩天空，血腥味浓郁得几乎散不开。

杀戮掩盖不了夏洛克无地自容的窘迫，还有无处宣泄的怒火。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愤怒，挑起争端的是自己，选择滞停在这里的也是自己。如果没有艾伊，那么生命就是他必定付出的代价。

如今，这份沉重的代价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甚至还没有踏入超凡的小孩子承受。

“狗屎，我自己。”

身边悬浮着的玻璃珠一颗接着一颗碎裂，对应着那些脆弱不堪的生命一条接着一条消逝。当投影范围内再也捕捉不到一缕敌意，夏洛克才挣开疯狂。

周围安静的可怕，听觉已经自动过滤掉往时那些嘈杂的噪音。夏洛克停在原地深呼吸，他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俯下身去检查艾伊的尸体。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夏洛克用上了超凡的技巧，试图去捕捉最细微的生命体征。

只是徒劳。

一枚附有“死亡”词条的神性子弹，它针对的目标是生命的概念。生与死，两种完全冲突的特质碰撞在一起，属于凡俗的一方在神性的辉光下，只有消融这一个结局。

这种死亡，甚至比灵魂破碎更加彻底。灵魂破碎者，还有掌管生命之理的伟大存在能将其拖回现世。而归于“熵兽”秩序的生者，从来没有能复活的先例。

“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夏洛克不知道为什么艾伊会做出“替自己死”的决定，他只觉得苦涩。

“明明我俩才认识几个小时，啧啧，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当初还喜欢逞强。也不知道诺登怎么会看中你，明明是这么自大的一个小鬼，招进来社里，不得搞得鸡飞狗跳啊……”

“哎……”夏洛克颓然蹲在地上，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问路人多拿几支烟。

“可惜了，你小子还挺对我胃口的。怨气也别太重，不值得，叔帮你报仇，那些杂碎，一个都别想活着。”

他没安静几分钟又开始咬牙切齿，他把手心里攥着的玻璃珠捏成粉末，然后一点一点的撒到地上，他试着把那颗破碎掉的猫眼石扣上艾伊的大拇指，因为只有大拇指带的上，其他手指都太纤细了。

“全知全能的时序之王，恳请您的……”

他试着呼喊“泡泡”的圣名，祈祷这位掌管着时序的巡理能够再次瞥一眼这颗祂曾经喜欢过的宝石，把时间调回艾伊死亡的前一刻。

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试过了，不出所料，都没用。

看起来是死透了。

……

【喂喂喂，听得到吗？因蒂米克，我知道你还在这。】车载广播不合时宜的响起，夏洛克连头都没抬一下，看着艾伊的尸体发呆。

【想不到啊…你们瑰红之血这次招的新人，还挺有血性，竟然会蹦出来替你去死。啧啧，这都让你逃过一劫，夏洛克，你的命还真是够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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