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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6 灭之回忆篇 消亡37（第2页）

我真蠢。就不应该管这些破事。那天晚上的所见所闻全当做没看见，还能省去不少力气。可悲的是，我早就忘了。带着根本毫无用处的零碎记忆，居然去挑战贵族，真是不自量力。

如你所见，我之后的生活简直是踏向了鬼门关。先是失去了祷告的机会，当然，有很大的原因是我主动要求的。

再就是工作上的问题。上司莫名其妙地解除了我的职务，只是草草地结算了我的上半月的工资，就把我像弃犬一样扫地出门，勒令我不得再回去。

然后是交际的问题。人们看我的眼神正以明显的速度变得奇怪，仿佛我是一只狗，浑身都是肮脏的泥水和粪便，却穿着人类的衣服在街上要吃要喝。

我意识到了问题，但是毫无办法。我就不应该掺和这种事，到头来自断后路。结果就是如今的窘境——身无分文，露宿街头，就连寄人篱下都成了不可能的奢望。

在我人生的末尾，我有幸遇到了一个善人。她带我回她的家，给我吃住。我十分感谢她，特别是在这样一个人人唾弃我的城市。

当然，这只是我的妄想。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她佯装醉酒倒在我的身上时，我清楚地看见门口灯光下的人们，和她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容，那些闪着寒光的棍棒。我感觉，我的手脚冰冷。

我知道，我的人生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看看吧，先生女士，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人。”

广场中央的铁柱前，行刑主持摊开双手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宣讲一般对众人进行邪恶的洗脑。我被绑在铁柱上，漠然地看着这一幕。

“这位是爱丽丝小姐关注的可怜人，她曾向我提过他，希望无上的主能通过信仰拯救他。”

人群听到了爱丽丝的名字，涌起了一阵兴奋的骚动。我鄙夷地笑了笑。那个女人居然还要“拯救”我吗？

“可是，他还是辜负了爱丽丝小姐的期待，真是令她失望。”

主持不无痛惜地说道。人群也是一阵叹息，仿佛牵线傀儡一样，做着同样的机械的动作。我的心里涌上一阵寒意。

“爱丽丝小姐选择既往不咎。当初他在教堂观察她的视线，她也选择不追究。”

真是笑话。我差点就控制不住笑了出来。这就是贵族的嘴脸吗？

人群里隐隐传来莫名的愤恨声，仿佛在抱怨爱丽丝竟会被我看上。我无言以对。面对行刑的人员，我冷冷地问他们一句。

“平民的眼睛，看不得贵族吗？”

他们只是沉默，对我的问话置若罔闻。我也选择了合上双眼。当铁柱底下升起的火焰将我吞噬的刹那，身后的灼热就像一道救赎的光芒，将我唤醒。

“火焰杀死了我，你们也会被它毁灭！！！”

之后的事情，我记得的很少了。只有那之后的晚上，我躺在广场的中央，魂灵凝望着被暴尸三天的肉体，眼前出现了一片黑影。

最后，我成为了吸血鬼。加入了后来才知道的，“西斯沃尼”家族。

不过，闲暇之余，我也打听到了一点消息，那座城市后来卷入了当时流行的“黑死病”，皇宫不知怎的，有一天突然失火，那里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皇室全面崩溃，死的死，逃的逃，但最后大半葬身在火海中，永远地沉睡了。

然而，唯独不见爱丽丝和劳伦斯的踪影。

人们说他们应该是死了。

当时，我也这么认为。

直到在五百年前的西斯沃尼，我再次看到了他们，在皇家魔法学院。

还是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动作。兄妹的感情依旧像人类时那般深厚。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似乎完全把我忘了，我却依然记得他们。

直到今天，我依旧如此想。虽然死在他们手里，但也不过是我权利太大，威胁了西斯沃尼的统治而已。那般久远的事，他们还会在意吗？

啊，可是……

说不定呢……

呵呵……

我，真是单纯啊，还真是个普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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