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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达春有一阵停顿，最后道：&ldo;是银杏。&rdo;

门口的银杏小嘴一抿，羞红了半张脸，低头跑走了。

老夫人有些不高兴，若不是想打发掉玉醐，她或许不会反对这桩事，可是方才已经同玉醐提了亲事，遂道：&ldo;银杏不成，银杏我已经做主许给小六子了。&rdo;

小六子，大名张六全，是将军府负责跑腿传话的小子，成日的油嘴滑舌，善于逢迎，最会巴结老夫人和孙姑姑、阿克敦这等人物，老夫人明知道他不可靠，也还是非常喜欢。

达春想成人之美，却遭遇梗阻，心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这样说：&ldo;老夫人容禀，小的不喜欢玉醐。&rdo;

老夫人听了他这话就像听见有人说在后花园的水塘里看见了龙，根本不信，还挥舞着烟袋杆子作势欲打达春，并骂道：&ldo;混账！那么标致的人儿你会不喜欢，打量我老迈昏聩是么，行了这事就定下来了，合适的时候就给你们完婚。&rdo;

达春欢喜不是痛苦不是，啼笑皆非道：&ldo;这事不成的。&rdo;

老夫人就脸一扭：&ldo;滚犊子！&rdo;

达春舔了舔嘴唇，老夫人撵他，也就只好出了上房，然后径直去了巴毅的书房，将事情说了。

巴毅拔腿就走，达春知道想拦他是拦不住的，再说拦下来又如何呢，自己已然没辙，只能看着巴毅大步流星的背影长吁短叹。

巴毅来到上房，老夫人就明白他是因何来的，不等他开口，老夫人先下手为强道：&ldo;你身边的那个达春，我做主将玉姑娘许给他了，想那玉醐是罪臣之女，按例她的籍是要没入辛者库的，身份低贱，配个侍卫长倒是抬举她了。&rdo;

孙姑姑瞧着巴毅的脸色极差，知道此时的上房乃是非之地，于是赶紧溜之大吉，对老夫人道：&ldo;你们娘俩有话好好说，我去浆洗房看看，新来的几个小丫头都是些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才送去的衣裳可都是上用的贡缎，太后赏的，若是给那些小贱人糟践了，岂不是辜负了慈恩。&rdo;

她说完出溜下了炕，急匆匆走了，临走给其他婢女使了眼色，婢女们也悉数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他们母子，巴毅往炕沿前一站，沉声道：&ldo;玉醐只是家里的客，您没权力替她定亲。&rdo;

老夫人看他阴沉着脸，儿子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自己，气道：&ldo;你给我坐下，看你还得抬头，我脖子仰的累。&rdo;

巴毅没有坐，继续道：&ldo;玉醐她虽然没了母亲但还有父亲，她的婚事该由她父亲做主，您凭什么把玉醐许给达春。&rdo;

老夫人心道还不是为了你，你这样的尊贵身份，岂能配个罪臣之女，还是个汉人，老夫人冷笑：&ldo;这里只有咱们娘俩，你不妨跟我说个准话，你是不是打算把她续弦？&rdo;

续弦这个词一出，巴毅恁般不舒服，道：&ldo;儿子并无娶妻，何来续弦一说？&rdo;

老夫人拽过烟料笸箩，一边往烟袋李塞烟料一边道：&ldo;那个漱玉格格已经死了，你再娶不是续弦是什么？&rdo;

有关漱玉格格的案子，巴毅本不打算告诉母亲的，老人家，知道这种事除了担心就是啰嗦，可是眼下这关系到玉醐，巴毅就道：&ldo;儿子同漱玉格格虽然拜了天地，但没吃合卺酒，算不得夫妻，并且那个漱玉格格有可能是假的，儿子并未同真的漱玉格格拜天地，更加不能算是夫妻。&rdo;

&ldo;假、假的？&rdo;老夫人惊愕的看着他。

巴毅点头：&ldo;应该是，目前为止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不久既可以破案，到那个时候真相大白，儿子便会上疏给皇上，儿子同漱玉格格的亲事，根本不算数。&rdo;

老夫人已然听不进其他，也忽略了玉醐和达春的事，只懵怔的喃喃着：&ldo;假的？怎么会是假的？真的漱玉格格呢？达尔罕王为何将个假格格嫁过来？没听说蒙古人有这种习俗……&rdo;

她一手抓着烟料，一手擎着烟袋，木然坐着。

巴毅忙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烟料塞进烟袋锅子，然后又取了纸媒将烟点着，做这些个事的时候，他一直是半蹲在炕沿前的，老夫人看儿子如此孝顺，心一软，叹气道：&ldo;娘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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